近日有外媒消息稱,中國反腐雖然已經取得了超乎專家期待的「成果」,但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領導班子並沒有停止步伐,而是將目標範圍擴至與幹部走得較近的文藝圈人員。同時,北京外交人士也對媒體暗示,中紀委已將著名書法家和音樂家等文藝人員划入調查對象。聯想到近期處於輿論漩渦中心,被譽為「中國小品王」、「東方卓別林」的趙本山,會否在反腐挺進娛樂圈之際成為「出頭鳥」呢?
回顧娛樂圈2014年的年度輿情,趙本山個人可謂獨佔大半江山。從「妻兒移民新加坡」到「被自殺」;從「涉黑涉黃被抓」到「趙本山會館破壞文物」;從「無緣春晚」到愛徒小瀋陽將微博論證由「趙本山徒弟」改為「藝人」等等;有風起浪的、無風起浪的各種有關「趙本山出事」的傳言排山倒海般湧來,甚至有股私人飛機退訂潮都被起名為「本山效應」。就這樣,圍繞趙本山潘多拉的盒子打開了。這位「小品王」好不容易在各種謠言中跌跌撞撞熬到了2014年年底,卻又被一則「40000斤黃金,20噸」微博弄得苦不堪言。
如果從時間上來看,圍繞趙本山的謠言也並非空穴來風。仔細分析不難發現,大部分「趙本山出事」的傳言都是在中央、遼寧省、鐵嶺市三級文藝座談會展開之後,然而,作為一個年年上春晚,出品系列電視劇相繼登上各大衛視的趙本山,卻獨獨「缺席」了這三次會議,也難怪外界對此捕風捉影。
在中國乃至海外華人界里,趙本山是位家喻戶曉的人物。他出身農村是個孤兒,生活貧苦失學,以表演傳統東北民間的戲曲藝術二人轉為生,1980年代開始在東三省嶄露頭角,1990年開始參加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表演小品而一舉成名。而在近兩年,春晚頗受差評之際,趙本山的小品卻依然獨受廣大觀眾的期待。雖然有批評家指出,「二人轉」在趙本山那裡是低俗藝術,但就個人才華來說,趙本山是一個值得肯定的藝術家。然而,讓趙本山成為眾矢之的的不是這個「藝術家」身份,而是他的另外一個身份——企業家。
有資料顯示,趙本山奮鬥至今,已經擁有10億元人民幣的身家和30億人民幣的資產。趙本山在瀋陽南郊蘇家屯區投資興建本山影視基地,也擔任遼寧大學本山藝術學院的院長。2010年,網路曝光趙本山曾以煤炭生意行賄王立軍(該消息未被證實)。如今看來,眾多的弟子、東北商業帝國、私人飛機等標籤,給趙本山帶來的不是榮譽而是災難。
事實上,這也是輿論如此「親切」關注趙本山的根本原因。這其中奧妙與中國近兩年開展的強勢反腐工作不無關係,早在2012年,就開始流傳「趙本山被抓」的消息。那是在原中共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和重慶副市長王立軍落馬後,一組有關趙本山同薄、王等官員的合照被大量曝光,同時謠言也傳出趙本山與薄熙來、王立軍有著巨額利益關係,同時也是周、薄二人的「文化部部長」。雖然此後傳言終歸是傳言,趙本山的事業仍舊風生水起,但是因為這幾張照片,傳言還是在不斷地復活。不管趙本山如何懂得「謠言止於智者」,再一波波的謠言里,也難免會有「謠」翻船的可能,尤其是2014年的圍繞座談會的傳聞。
2014年10月15日的那次文藝座談會。雖然六十多歲的趙本山在領會會議精神后「激動地睡不著」,連夜趕回瀋陽給職工開大會傳達精神。沒想到此舉驚動了《環球時報》,「趙本山激動得睡不著,這就對了!」就此缺席后,趙本山接連缺席省級、地市級文藝座談會。而在趙本山為缺席遼寧省文藝座談會給出了「當時在京」的解釋后,遼寧省文聯組聯處的成員一句「上面這麼安排的」又讓事情變得神秘莫測。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無不在加重謠言的可信度。
開篇那位北京外交人士還透露,中紀委挺進娛樂圈也是源於,很多文藝圈人員利用與喜愛收藏字畫的高官的私人關係,為行賄商人和官員提供了方便。這是從側面表示,中紀委要調查的是和腐敗高官有「關係」的藝人,但從目前所顯示的資料可見,趙本山想要維持自己的「企業」,與高官保持「親密關係」也是不無可能的。
自古以來,「好商不和官斗」。在官本位的傳統生態里,「官」代表了一種壟斷性、決策性的資源,在此前中國這種不健全的政治環境、商業環境中,商人很容易與政府官員產生這種「親密關係」。就算是沒有與薄熙來、王立軍等官員的合照,趙本山或許還會有與其他高官的合照。企業家為了企業最佳的經營狀態,開展必要的公共關係,與政府機構及政府官員進行必要的溝通,爭取資源,對發展企業來說是很正常的。然而,凡事皆有度,如果為拉「關係」走得太近,甚至參與腐敗、參與政府管理、走到危害政府生態的地步,不管賺取過多少利益,一旦遭到政府清算就會面臨全盤皆輸的慘劇。因此,趙本山是否能抗住謠言、不翻船,還取決於自己涉足政治的深淺。
趙本山曾對外表示:「要加強黨的領導,在我們國家政治永遠是第一位,你就當啥家,離開政治這一端,心裡沒有政治,你這輩子都做不好。」這話說得實在但卻殘酷,因為他的潛台詞似乎可以理解為,在中國,不管你是藝術家還是企業家,如果無視政治是不可以安安分分搞藝術,規規矩矩掙錢的。這種領悟可能很符合中國傳統官場生態,但是,在習近平執政后中紀委猛烈打擊腐敗的今天,這種論調也該過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