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錦濤時代,身處要職的令計劃被外界喻為「中南海大管家」,此時正是令家顯赫的巔峰。如今,令計劃被查,在外界抽絲剝繭的「圍獵」之下,一場車禍,與周薄二人結盟都或明或暗地將其構建的這一家族帝國推向「背叛」中央之路。媒體披露稱,他的落馬不僅涉及官商勾結的黑金,也隱藏著政治交易的黑幕。不僅如此,經記者梳理,引導中央推進令計劃走上政治末路的線索或許有三。
猜想一 結盟薄周 車禍倒逼
與行事張揚高調、在人大記者上面對記者秀口才的薄熙來不同,令計劃並不經常出現在中國公眾的視野。在外界看來,令計劃一向謹慎低調,以隱忍聞名。甚至有消息稱,在公布被調查前的當日下午,他還一個人在統戰部食堂用餐。但在平和表象的背後,時常隱藏著與想象背道而馳的現實。
2013年2月,王立軍出逃美領館,牽出薄熙來、周永康的政治醜聞。3月15日,薄熙來被解除重慶市委書記職務。僅僅3天後,北京發生一起車禍,一輛黑色的法拉利跑車自西向東狂飆至北四環保福寺橋東南角時,突然撞到橋體南側的牆壁上,隨後又撞向北側護欄。等失控
的法拉利最終停下時,車身已嚴重分裂。車上包括司機在內共有3人,一男兩女,全部被遠遠地甩出車外。這次事故造成1人當場死亡,兩人重傷。死者正是令計劃的獨生子令谷,直至日前,令計劃案發,這場久不見光的車禍終於擺上檯面。有評論稱,那場車禍,不但葬送了令谷,也傾覆了令家以及令計劃苦心經營的權力-金錢帝國。
12月22日晚間8時,新華社宣布令計劃被調查的快訊發布后,所謂「新四人幫」的傳聞似乎越發真切。晚間,在周永康、令計劃以及谷俊山案均有獨家報道的「財新網」跟進報道。該報道稱"有跡象表明,令計劃與周永康及2012年因王立軍夜奔事件落馬的原政治局委員薄熙來等存在某種同盟關係。」不過,這一版本很快就被更為謹慎的表述所替代:2012年3月,令計劃獨生子令谷死於法拉利車禍,「為掩蓋兒子死因,令計劃與當時的政法系統負責人達成了某種政治約定」。這個約定隨即敗露,令計劃的政治道路由此逆轉。
在十八大前夕,兩大中直機構主官同時調整職務,令計劃不再兼任中央辦公廳主任,而是接替了含金量稍低的中央統戰部長,原職務由貴州省委前書記栗戰書接任。按中共慣例,擔任新職的令計劃亦與「入常」失之交臂。但根據上述說法,至少令計劃曾與周永康攜手,並對其有所承諾。綜上所述,從2年前獨生子令谷車禍身亡,到掩蓋消息失敗,導致大出局,最後幾乎全家被抓,令計劃家族從巔峰到崩潰或是因為捲入了周案。
猜想二:裙邊腐敗至令家折戟
令計劃被查,掀起了令氏家族落馬的高潮。2007年,十七大期間,令政策在山西團討論會上曾談起其弟令計劃。他表示,令計劃為黨和國家事業盡心儘力、踏實工作,是名優秀幹部,他們兩兄弟的共同特點是比較勤奮。那時候,是令家顯赫的頂峰開始。4年多后的今日,發跡于山西山區國家級貧困縣的令家,從巔峰,漸漸滑入深淵。
近期,圍繞令氏家族亦真亦假的醜聞從未間斷,其實今年早些時候,很多跡象顯示令計劃要出事。今年6月,令計劃家族重要成員、令計劃的哥哥,原山西省政協副主席令政策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查。而令政策被查時,媒體在報道該消息時,就指出令政策有一個叫做令計劃的弟弟。當時,新華網曾發評論《朝里有人也不靈》,雖然這篇評論很快被刪除,但文章仍然流傳甚廣。該文直指「有的人以血緣和姻緣為紐帶結成『家族貪腐』,互相庇護、共生共榮;有的借籍貫、工作過的地域、領域抱團,平時小弟利用公款和公權向上給大哥輸送利益。」由此來看,這一被外界認為影射痕迹明顯的報道,成為了中央清算這一家族窩案的鋪路石。
令計劃在其政治生涯中,逐漸走向偏離中央之路少不了其家族的支撐。有媒體披露,令政策在山西經營著一個高官圈子「運城幫」。今年8月23日,原太原市委書記陳川平、原太原市政法委書記柳遂記被帶走調查。然而,令政策、陳川平、柳遂記三位平陸老鄉私交甚好的說法也在山西當地廣為流傳。有消息人士透露,令谷出車禍的那輛法拉利正是陳川平通過太原鋼鐵集團送給令計劃的禮物,陳川平曾任太原鋼鐵集團的董事長。在當時的山西官場,運城出身的,似乎頗受青睞。而令計劃最小的弟弟令完成,則在哥哥們的庇護下,透過資本運作,在短時間內積累了海量財富。令計劃的妻子谷麗萍,更稱不上一個令人放心的「賢內助」,她的溺愛不僅讓令谷驕縱奢侈並因此喪命,其本人更是憑藉夫權,在很多政府項目上親自上手創收。令計劃的家屬們「雞犬升天」,就連令政策的妹夫王健康,也從運城汽車運輸公司保修廠工人升遷到運城市副市長。由此可見,中央圍剿令計劃的套路或是從外圍到核心,以「剪裙邊」的方式,從下屬,家人入手,逐漸孤立令計劃,直至入籠。
猜想三:運城幫與西山會
令政策的「運城幫」在山西官場權勢日隆時,令計劃的「西山會」也聲勢浩大。一個夯實山西「根據地」,一個在北京位高權重,遙相呼應。據內地反腐記者羅昌平揭密,令計劃廣納晉籍高官權貴,並且聯繫緊密,不晚於2007年,一個名叫「西山會」的高官圈子悄然成型,由進入或候補進入中委的晉籍官員組成,當時令計劃貴為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辦公廳主任,誰都知道,加入了「西山會」,就等於拿到了一張通往錦繡前程的「門票」。據稱,已經落馬的劉鐵男、令政策、申維辰、陳川平等高官都是「西山會」成員。同於樹大招風之理,中央以「西山會」為導火索,上查至副國級幹部令計劃並不是沒有可能。
據悉,除了官員,只有個別獲得身份認可的同籍商人,才能在「西山會」擁有埋單的資格。而這個飯局的一名「金主」,正是劉志軍的合伙人,日前被判刑的山西商人丁書苗。這名目不識丁的山西女商人,能量極大,也獲得了巨額財富。不僅如此,在「西山會」運作的數年間,會中的不少官員亦仕途順利。其中,劉鐵男就升遷為國務院振興東北辦副主任,再晉陞為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局長。縱使舉報不斷,依舊屹立不倒。
但盛極一時的「西山會」還是逃不了盛極而衰的結局。據羅昌平博文,在2012年11月前,令計劃召集了三次有目的的飯局,並將範圍擴大至「西山會」以外的旁籍人員,成了「西山會」以及所有會員命運的轉折點。而那三場飯局,也與數月前保福寺橋車禍的「善後工作」餘波有關。在令計劃被官方通報之前,「西山會」這一神秘組織從始至終都只是流竄於坊間,但山西書記易人後,《人民日報》
率先刊發評論文章,發出的三點警示其中之一便是「官場圈子」,此處的「圈子化」也被看做「西山會」的間接表達。然而,不顧中央三令五申明令禁止,令氏兄弟大搞「山頭主義」的做法或成為其家族被連根拔起的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