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一百九十八

等托德太太約的女士們到達，會議已經散場，大家隨意聚在一起拿著飲料閑聊。我和影倩忙了一會，端著一杯茶走到托德和西點周圍聚起來的一大圈人中。

「嗨！李，你忙完了，謝謝你！」托德扭頭先開口。

「對對對，謝謝你，還有那兩位美麗的女士，謝謝！」西點跟著說，同時抬眼向遠處尋找影倩崔茜。

「不客氣，歡迎你們來！」我對托德和周圍的人點頭，然後抬手扶住西點的背，「別找了，兩位女士去接待其他女士了。」

旁邊有人輕輕笑，西點扭頭嚴肅地看著我，「你怎麼有膽量，把這麼漂亮的女士們放得那麼遠？」

「哈哈，見你的鬼！」我笑得差點把茶杯掉地上。

托德跟著大家笑完，扶著我的胳膊進入正題，「銀行的事，還得辛苦你多關注，主要是相關的預防措施。房地產市場發展非常迅速，又加上銀行的事，有你忙的。」

「嗯，放心。」我點點頭，「房地產這一塊，我們公司各個方面已經基本成型，我最近正在構思相關的制度及辦事流程，以後按制度管理，按流程辦事，需要我處理的事情會少一些。公司的規模越來越大，事情越來越多，不能只靠我們三個人處理所有的事，必須用制度和流程規範起來。」

「指揮作戰你都行，還怕經營個公司？」西點插話，「我對你有信心！」

「嗯……有相通的地方，但也不完全一樣……要不你來試試？深藍公司總經理讓給你。」

「你別想騙我，做生意我完全外行，到你這裡還不得累死。」西點笑著往外躲，「在公司里，我就是傑夫說的那種不自信的人。」

「呵呵！」我看看遠處另一圈裡的傑夫，「我不完全贊同他的話，當初我也非常喜歡豪車，也想買很多輛。很正常，虛榮心誰都有，應對得好，可能還會促使人奮鬥，不斷向前走。」

「謝夫，聽您的意思，您不贊同他的觀點？」托德的一個下屬問。

「嗯，不完全贊同。」我摸摸手裡的茶杯，「有些人是他說的那樣，有些人可能純粹是喜歡。對於我自己來說，既想充實自己的信心，也想滿足自己的愛好。」

「那太好了！」對方點頭笑起來，「我剛剛買了一輛好車，今天也開來了。剛才還很不自在，您這樣說我感覺好多了。」

「哦，其實沒什麼。喜歡開好車，只要遵守交通規則，不妨礙別人，很正常嗎！」我進一步說明。

「謝謝您，謝夫！」對方向我微微鞠躬。

「傑夫的意思，大概是不要像古羅馬那樣奢靡成風，最終敗亡。他和我講過，中國也有非常富裕發達的皇朝，在古代，後來也

敗亡了。」托德接過話題。

「哦，他應該指的是唐朝。「我點點頭，」不過敗亡因為奢靡？……我覺得不一定……至少原因不止一個。」

」呵呵！這個你去和歷史學教授討論吧。「托德拍拍我，」我現在想的是怎麼對付炮兵學院院長大人。「

」哈哈！我很好對付，您只要給錢就行。「西點大笑。

托德夫人帶著幾位女士們走過來，大家紛紛轉身打招呼，這圈人逐漸就散開了。我趁機獨自走到一邊，抬眼掃視會場，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提醒卡雅的。

影倩也正在找我，看見以後走到我身邊，「哎，宴會準備就緒，還有兩位女士沒到，托德太太的意思是稍等。」

「嗯，聽你的。孩子們怎麼安排的？「我問。

」那邊有小峰。基德剛才跑來說餓了，我給他幾個麵包和瓶裝水。「

」哦，他帶人負責機動巡邏。「我看見靜娥從門外進來，向她點點頭。

」夫人，先生，到齊了，托德太太說可以開始了。「蘇靜娥說。

」好，我去告訴托德。「影倩點頭。

晚宴結束的時候，影倩崔茜和我站在樓外的小廣場上送走了所有客人，然後看著執勤的警察們也上車離開，院子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唉，人走光了，院子一下變得好大，空空的。」我隨意感慨一句。

「前幾天還講大院子好寬敞呢！現在又說空了。」影倩扭頭看我一眼，「今天要不是有活動，孩子們都會過來，讓你不得安寧。」

「呵呵！我還是那種小家庭生活的習慣，從小和父母及弟弟妹妹擠在一套房子里，熱鬧慣了。」我摸摸頭，「人小時候的環境可能會影響很久。」

「基德回來了。」影倩指向遠處大門剛剛進來的車燈，回身向大廳里的蘇靜娥招手，「這裡交給卡雅。靜娥走以後，咱倆走路回去，你去拿槍，大小各一把。」

「幹嘛，咱倆去打獵嗎？」我不明白。

「增加重量，減肥效果好。」影倩微笑，「等會你再自己走回來，今晚吃的冰淇淋和獅子頭差不多就消耗掉了，別以為我沒看見！還有小丫頭！」

「姐姐我和他一起送你回去。」崔茜反應極快，立刻舉手靠到姐姐身邊，「哦……我也兩把槍。」

「好，好妹妹！」影倩拉住崔茜的手，「靜娥，你和基德先走吧，直接回家，帶上給基德留的晚飯，這裡留給卡雅。卡雅，這裡辛苦你了。」

小丫頭上去拿來四支槍，兩人披掛好跟著影倩開步走。

「我怎麼感覺像兩個保鏢，啊？丫頭。」我邊走邊笑。

「哈哈！就是。」影倩笑起來，把雙手背到身後，抬起頭搖晃著步子往前走。

「別晃，這個樣子春風擺柳，我會有其它想法的。」我斜跨半步，借用另一邊的崔茜把影倩擠在中間。

「哈哈！走夜路，就要這樣被護在中間。」影倩順勢兩手一邊挎一個，「忙完了，好輕鬆！」

「是啊，現在這個國家，市長，縣長，省長，一個比一個麻煩。」小丫頭附和。

「嗯，有些人的確是安保過度了。」我知道崔茜是說三天前一個市長來視察辦公大樓的工程進度情況，結果過來一個保安車隊，把停車場都塞滿了，應該也有擺架子的想法。

」我看主要是想擺架子，不大的國家，除了縣市，還分成六個省，我看一個省都嫌多。「影倩說。

」那是迪恩的主意，他要安排很多軍隊中的老部下，同時也是為了和托德爭奪行政權力。「我向兩位女士解釋，」他讓他任命的這些人去接管各個部門，後來竟然向警察體系伸手，說是按照美國的做法，各地方的警察理應歸各市縣或省管理。托德直接來個狠的，所有這些新任命的縣市省長，一律不給撥行政費用，財政部敢擅自撥付，稅款就開始存入外國的銀行。迪恩只好讓步，警察系統自成一個至上而下的管理體系，地方政府無權任免警察系統的官員，稅務系統後來也是這樣。「

「嗯，別……講點別的吧。」影倩動動和我相扣的手指，「這些事讓人……講點你最近讀的書。」

「好好！正好。我前面有個疑問，讀《國富論》的時候在想，為什麼中國以前沒有形成市場和西方那一套的市場機制？讀到後面有了答案。一旦形成市場，平民和領主國王的依附關係就會削弱和解除。如果在中國有市場，皇帝……就是那些統治者吧，就會失去對百姓的控制，那就地位不穩了。反過來看，市場和適用的機制是西方現在的政治制度產生的基礎……至少是基礎之一。就想到這些，還得多讀讀書，不知道有沒有學者做過這方面的專門研究，能想出來，我也很高興，讀有所得，讀有所得。」

「你把西方的書和中國對比，有意思！」影倩點頭。

「咱們以後一起琢磨，你們也看書，大家互相講。」我看著兩位女士。

「好，我是傳統的女人，先把你和孩子們餵飽穿暖，抽空再讀書。」影倩轉臉抬頭看看我。

「謝謝你！」我握緊影倩的手，「其實你對書法和音樂的了解可以給我們講講。」

」行，有時間咱們坐在一起，我來講講，不過我可不是書法家，只是寫字而已。「

「這麼謙虛，真好！」我笑著先誇影倩一句，然後伸長脖子看看崔茜，「親愛的丫頭，你怎麼不講話？」

「啊，沒有沒有……姐姐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說話。」

「哈哈！」影倩笑起來，抬手打了崔茜一下，「誰不讓你說話了！」

「哈哈！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崔茜笑著抱緊影倩的胳膊，「出門你就抓緊我的手，後來我才想到，你是怕我掉下溝。」

「往這邊來來。」我向路中間橫移半步，把兩個女人拉過來。

「別往太中間去，小心過車碰到。」影倩又把我往回拉拉。

「哎呀，我要掉下去！」小丫頭大喊一聲，又擠回來。

「哎呀，我這邊危險！」我又擠回去。

三個人緊緊挽在一起，像彈球般撞來撞去，在空曠的路上大笑尖叫，晃蕩著慢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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