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一百七十一

「李，崔西和你一起很幸福，以後也會幸福。」走出帳篷，斯特林先沉默片刻，然後停下望著我，很認真地說。

「哦，謝謝你！」他如此正式，讓我有點緊張。

「崔西曾經很擔心和曲女士的相處，現在看你們相處得很好。」

「哦，我們……我們很在意彼此的感覺……曲女士也是，她常常提醒我，崔西的文化背景和中國人很不同，要注意……嗯……要諒解。」

「哈！沒那麼嚴重吧？」斯特林笑了，「文化背景，太嚴肅了。不過生活習慣的確有許多不一樣，比如她第一次看見你們煮的……那個，大米……大米濃湯，就很驚訝。」

「呵呵！是的是的，白米粥。」我也笑了。

「不過現在她也適應了，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是啊是啊！她有時候也喝一碗。這個……她很……隨和，所以我很感謝也不擔心。」

「那太好了！」斯特林拍拍我肩膀，「你回去吧，小丫頭該等急了。」

「啊？」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奇怪的發音，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用漢語說的小丫頭，隨即笑著推他一下，「快走吧！路上小心點！……你沒喝酒吧？」

往回走的路上，我在沙灘邊的路上碰見神父。

「您好！神父。」我側移一步讓到路邊同時伸出手，「您也要走？」

「哦，是的李先生，我必須要告辭了。謝謝您的招待！」神父握住我的手。

「哦……您怎麼走？我派車送您。」

「不用不用，西點的兩個朋友正好也離開，我坐他們的車。」神父擺擺手，回頭看向後面。

「您好謝夫！」兩個西點的手下快步走過來舉手敬禮，「我們今天值班，所以要離開了。」

「哦，好好！」我把手舉起來又覺得不合適，趕緊放下和他們分別握手，「開車小心！如果時間來得及，麻煩你們把神父送到教堂，然後再回去。行嗎？」

「是，謝夫！您放心，我們一定把神父送到教堂。」兩人同聲回答。

「好好好！麻煩你們了！」我點點頭，「各位再見！感謝你們出席今天的聚會。哦，神父，您的腿怎麼樣了？」

「謝謝關心！好多了，這裡不用爬山。自然老化，很正常。謝謝！」神父重新用力握握我的手，「有時間去教堂看看，現在已初具規模了。」

「好的，謝謝您的邀請！抽時間去看看您的新教堂。」我點點頭。

「好的，我等您，再見！」

回到帳篷里，李同力正和幾個人說話。我見傑夫不在，走過去加入他們。幾個托德的屬下趕緊握手，我笑著回應他們的問候，然後問問每個人的近況，隨意閑聊幾句后被影倩叫到旁邊。

「怎麼，送人的司機又不夠了？我沒喝酒。」

「不是，都有車和司機了，沒幾個人要送。房間整理好了，如果有喝多的，讓他們晚上住下……小強餵了嗎？」

「哎呦，忘了，跑哪去了？我去找找。」

「到小廚房的冰箱旁邊去拿骨頭，還有幾塊肉，在中間的桌子上。等一下，頭巾給我。」

廚房裡的肉和骨頭都沒見。我到餵食的地方看看，發現幾塊咬碎的骨頭，應該是崔西餵過了沒和我們講。小強離著帳篷稍遠，趴在沙灘邊的碎石路上，見我過來搖著尾巴站起來。

「吃飽了？」我蹲下摸摸它的頭，又摸摸肚子，還沒等站起來，就聽見崔西在大聲說話，「我親愛的立強去哪了？讓他來一起喝酒！啊，什麼？」

「我的天！」我趕緊扭頭站起來，正看見影倩和靜娥扶著小丫頭走出來。

「怎麼了這是？」我迎上去換下她們倆，「剛才不還好好的。」

「沒事沒事！」影倩微笑著，「剛才不知怎麼的，喝了幾杯國內帶來的白酒，就這樣了。扶她回去吧，我在這。」

「哦，那我先送她回去，這裡拜託你們兩個了。辛苦了！靜娥。」我對蘇靜娥點點頭，「和托德他們說聲抱歉！」

「親愛的，背著我，我……」小丫頭身體軟軟地伏在我胸前，費力地抬手抓我的肩頭。

「好好！」我看看影倩，見她並無異樣，伸手把崔西抱起來，「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別摔著。」影倩在身後叮囑。

「遵命夫人！給我留點吃的，沒吃飽。」我側過臉向後說。

小丫頭真是喝多了，抱到懷裡就閉著眼沒聲音了，整個人癱軟如泥。我一開始是抱著，後來不停地往下滑，最後只好捧著，走到半路已經開始冒汗。

回到卧室，給崔西脫掉鞋子外套，她已經睡著了。我把大燈關上，留一盞另一側的床頭燈，想著要不要叫醒她喝口水，猶豫片刻作罷，只能到浴室用溫水潤一塊毛巾給她擦擦臉和脖子，然後蓋上毯子。

卡雅帶人輕輕開門進入外屋，小心地把一個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後坐過來抬手指著桌子向我示意。我立起大拇指表示感謝，然後立起手掌向外推推，示意她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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