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文化的人在一起就是不一樣!」回去的路上,我情不自禁感嘆。
「是啊!和我這樣沒文化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姜敏接道。
「亂吃醋!」我騰出一隻手摸摸她大腿,「我說的是工地上的人。沒想到你還會跳舞。」
「我從初中到大學一直是學校的文藝骨幹。要不是身材差一些,肯定是專業的。」
「身材差?沒看出來。該凸的凸,該凹的凹,該大的……哎喲!」姜敏狠狠掐了我一把。
「叫你占我便宜!」
「不敢了,不敢了!」我咧著嘴打燈轉向,停在醫院門口,「說正經的,回去洗個澡就過來。」
「嗤!這是正經的?」她扭頭就走。
洗完澡打開門,姜敏已經等在窗外。**************************
第二天早晨,我揉著有些酸疼的胳膊,皺眉盯著使館工地開出的一長串材料清單。
「這釘子要什麼樣的?怎麼連規格都不寫!」我指著其中的一條問。今天送單子過來的又是那個討厭的瓦工。雖然他已經主動向我道歉,說磁帶是他看錯了,但我還是煩他。
「在這,兩寸的。」
「兩寸是多少毫米?你不知道這個國家是用公制嗎?」
「木工寫的,我也不知道……」
「到倉庫去,找根兩寸的釘子給我。」我不耐煩的一甩手,轉身離開。
今天中午還要到機場去接王總,這一大堆東西不知要忙到什麼時候。這個工程是公司在海外最大的一個,所以王總盯得很緊,常常從國內打電話來,和齊工一談就是幾十分鐘。
中午十二點半,我和齊工準時到達機場,遠遠的看見一架白色的客機正緩緩飄落。老頭子不等車停穩,跳下去就直奔到達大廳。我停好車,慢慢往大門走,此時法航的波音七四七才剛剛落在跑道上。
晚上七點,我送齊工和幾個主要的技術人員到別墅開會。他們七嘴八舌的彙報工程情況,我則無所事事的在院子里溜達。
大約一個小時后,王總穿著睡衣,走出來坐在廳堂的長椅上。我估計差不多要走了,趕緊回到屋裡。
「小李啊,來來,過來坐坐。」王總和藹的微笑著,指指對面的座位,「最近怎麼樣?」
「挺好,挺好!」雖說在國內時天天見面,我還是第一次單獨和他交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初來乍到,要多向老同志打聽情況,注意安全。過來前我見到了你父親,家裡一切都好,就是不太了解這邊的情況,要多多寫信!」
「是,好!」
「給你個任務,在我離開之前,必須寫好一封信,詳細介紹你的情況,不得少於五頁紙!」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我心裡一熱,略微提高了嗓門。
王總呵呵一笑,再次示意我坐下,輕輕揉搓太陽穴。
「公司……國內的情況還好吧?」我總算找到了話題。
「還行,就是建國和吳兵有些矛盾,我來的前一天還吵得不可開交。顧不上了,讓他們吵去。」
李建國在國內是分管我的副總,和和氣氣的一個人,而且在討論出國名單時第一個表態支持我出去。吳兵是辦公室主任,據說和市裡的某個領導有淵源,在公司里飛揚跋扈,除了王總,誰也不放不進眼裡。聽其他人說,他是個典型的溜須拍馬的角色。
我有些著急,李總有事,不能不管,立刻決定趁這個機會幫他一把:「那您總不能隔洋觀火吧?!」
「什麼叫隔洋觀火?!你懂什麼?」王總馬上瞪眼惱了,「上層領導的事,你亂髮什麼議論!」
我一下子僵在座位上。本想幫忙,沒料到給自己招來一頓訓斥。
「你懂什麼啊!」會計紀華君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臉教訓年輕人的不屑,「這叫無為而治,是一種非常高超的領導藝術……」他還想往下說,看看王總耷拉著眼皮沒接茬,又偷偷斜我一眼,有些無趣的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