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因為堵車,回來得稍晚,大部分人已經吃完晚飯。我一邊走一邊淡淡地回應著過來打招呼的幾張笑臉,徑直到一個還冒著熱氣的鍋里端出廚師給我留的晚飯。這是前幾天開始的一項特殊待遇,因為我有時會錯過晚飯的時間,所以有眼尖的人就向齊工提議給與特殊照顧,只要吃飯時間我沒回來,廚師就會單獨留下一份飯菜。
我一個人正在悶頭吃飯,李平端著茶缸走過來,看看四周無人,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哎,晚上帶我去個地方。」我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又忍不住了,於是爽快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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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示意該走了,我有些暈乎乎地走出大廳,竟然一時想不起車停在什麼地方。
外面,猩紅色的霓虹燈在漆黑的天幕下耀眼的閃爍著,猶如心中的慾火一樣跳躍、擴張,循環往複,一次又一次。
一路上都想著姜敏今晚會不會來,強烈的渴望燒得我有些坐立不安,車也開得飛快,晃得李平不得不費力地緊緊抓住扶手。
回到工地,我一頭撞進宿舍,感覺自己像頭髮情的公牛,然而房間里卻空空如也,看看錶,距以往姜敏過來的時間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我關燈躺在床上,豎起耳朵仔細留意著窗外的動靜,時刻準備隨著她腳步聲打開窗戶。可是左等右等姜敏始終不見蹤影,我終於耐不住性子,拉開虛掩的紗窗,準備過去找她。探出頭去后猶豫一下又縮回來,這樣迫不及待太失面子。在屋裡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幾圈,我端起盆來到洗澡間,用冷水把自己澆了個透心涼,這才稍稍平息心中的煩躁,躺在床上直到十二點多才迷迷糊糊睡著。這一夜的覺睡得亂七八糟,***************************。
第二天是姜敏規定的換藥時間,我早早地就跑過去,走到她辦公室的門口聽到裡面有兩個人在說笑,正要敲門,門卻突然被從裡面拉開,我抬起的手差點敲到開門人的臉上。這是張非常精緻的臉,一雙大眼睛略帶驚異地望著我,嘴角還殘留著不及退去的笑意。我愣在門前,覺得心被什麼東西猛撞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垂下眼讓到旁邊。
女孩也沒說話,在眼前一閃就沒了蹤影。我穩穩心神走進姜敏的辦公室。其實這點傷根本不需要上藥,但她卻一定要按時過來檢查並消毒,前兩天我就沒來,今天主要是想約她晚上過去,所以才急吼吼地跑來。姜敏有些嗔怪地看我一眼,然後在那個黑色的指甲蓋周圍塗些碘酒,囑咐等晾乾才能走。
我在凳子上翹著一隻腳,順便問起剛才的女孩。
「幹什麼?你想追她?」姜敏瞪大眼睛,反應有些過度。
「只是問問,」我低頭看看腳,「追不追還沒決定。」
「她是戴維老婆,」姜敏轉過身整理柜子里的器械,「就是那個最有錢的戴維。」
「哦,」我點點頭穿上襪子,「走了!」
果然不出所料,晚上九點剛過,姜敏就到了窗外。**********
**************姜敏伏在我胸前,不等呼吸平穩下來就開始講話:「你真的要追戴維的老婆?」
「誰?哪個戴維老婆?」我故意裝傻,其實早就料到她要問這事,白天換藥時有意留下這個話題好讓她晚上早點過來。
「戴維可不是好惹的,」她重新把臉貼在我身上,「他會開槍殺人的!」
「沒影的事你也能瞎操心,那麼多的女孩兒,我問一下就是對人家有想法?神經過敏!」我既像是在安慰她,又像在為自己開脫。
「前些日子你和周紅兵打架的事現在外面傳得神乎其神的,」姜敏轉移話題,「說你練過什麼高深的功夫。」
「沒文化的人會習慣性地把自己弄不懂的事情神化或妖化。比如宗教信仰就是如此,遠古的人無法解釋許多自然現象,所以就憑想象造出神和鬼怪,最後加以系統化、合理化而形成宗教。」
「哪學來的這麼一大套?聽著像在作報告。」
「我的套路多了去了,下面再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