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筆記》之九百四十
風之子原創
第六回,賈寶玉和襲人云雨,在襲人看來,原本是提前上位的好機會。但是,事成之後,才發覺並非如此。
第一,所謂「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不過是掩人耳目掩耳盜鈴的理由,事實上,賈寶玉在這個年紀的性生活是為賈府的賈母賈政和王夫人嚴格控制的。花襲人和賈寶玉的雲雨不是「不為越禮」,而是「嚴重越禮」,追究起來是可能小命不保的。
第二,所謂「幸得無人撞見」,也不過是鴕鳥邏輯自欺欺人,事實表明,其實知道這事的人不在少數,賈寶玉的奶媽李嬤嬤,晴雯甚至賈寶玉房裡的其他丫鬟,其實都是知道的。只是這些人或愛惜寶玉的名聲,或不願攪這趟渾水而已。
第三,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花襲人採用非常之手段靠性賄賂上位,打破了賈寶玉房裡丫鬟的格局,引起了李嬤嬤和晴雯的強烈不滿。作為奶媽,李嬤嬤原本是賈寶玉丫鬟班子的總管,花襲人是房裡的第一大丫鬟,晴雯是寶玉未來的妾,這都是有頂層設計的。可是,花襲人的上位事實上打破了這一格局,使得她身兼第一大丫鬟和未來妾的使命,並且讓李嬤嬤誤認為她是被花襲人排擠掉的。
這些,都是花襲人沒有想到的。所以,第十九回發生的李嬤嬤辱罵事件,以及第二十回晴雯對此事的表現:
晴雯在旁笑道:「誰又不瘋了,得罪他作什麼。便得罪了他,就有本事承任,不犯帶累別人!」
這話裡有話,已經有對襲人的不滿了。這種不滿,直接導致了第三十一回晴雯和襲人寶玉的大吵大鬧。這一系列事件的出現,對於襲人而言,其實都是一次又一次危險的信號,花襲人知道,這些人裡面,只要有一個人豁出去了,把她和寶玉的事情說出去,這花襲人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樣的日子,端的是風聲鶴唳啊。可以這麼說,從第六回雲雨情到第三十四回,花襲人的日子是很不好過的,是提心弔膽的。這就是促使花襲人毅然決然的抓住賈寶玉被打的機遇在第三十四回主動向王夫人表示忠誠,獲得信任,把勾引寶玉的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的主要原因。所為的還是在賈府的生存。
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花襲人再精明,縱然搞定了王夫人,也無濟於事。她和寶玉的雲雨的事情,還是在第七十二回,被趙姨娘偷偷告訴給賈政了。而這個事件,正是導致後來花襲人被賈政攆走的導火索。
花襲人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想盡辦法,用盡心機要保證的自己的幸福,最終還是付水東流了,只落得和蔣玉菡一生過著奔波困苦流亡的日子。也算是個有緣無分的薄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