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不是美國夢,也不是中國夢。而是近幾十年來,自己在黑夜裡所作的夢,是實實在在的夢。
來到美洲大陸以後,倒是很少做夢的。因為來到新大陸時,已過而立之年,已不再青春年少。夢想與現實,差之千里,距離太大,何必做夢?再做夢也只能是白做夢,或曰做白日夢。
偶爾做夢,夢中總是與父親在一起。在朦朧的夢景中,雖然知道父親已經離開我們,可同樣是在那夢境中,父親總是與我們同在,與我們有說有笑,充滿了慈祥與大愛。
父愛如山!我們兄弟姐妹,都能深深的體會得到父親那如山的厚愛。母親早逝,父親一人歷盡艱辛,獨自看護著我們,撫養我們長大成人。
在那艱難的歲月里,父親從來沒有責備過我們。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與父親在一起的日子裡,只是蒙受著父親那無私的愛,沐浴在父愛的陽光中。
抵達新大陸的前一年,父親因腦溢血突然離世,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我因為遠在他鄉,接到父親病危的急電,匆匆趕到家,沒有能夠見到父親最後一面。見到父親的靈柩棺木,難以接受父親已走的事實,幾近崩潰。
父親逝世后的很長時間裡,悲痛不已的我,難以從悲傷中恢復過來。我不只是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我最貼心的摯友。我和父親,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再後來的夢,總是夢斷在從中國故鄉回到美洲大陸的路途中。多少次從夢中驚醒,都是因為趕不上飛往新大陸的飛機。在北京,在鄭州,在武漢,在廣州,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被拋下在登機門口前,被阻擋在堵塞的滾滾車流中,被遺留在候機大廳里:百般無奈,萬般無助。
我知道,那歸途中不斷的夢斷,是因為我的心,依然留在那生我養我的故土。還有那難以忘懷的親情,讓我留戀故土,不忍離開故鄉。
奇妙的是,最近這幾年,白天黑夜裡,我都已經不再做夢。也許,父親已經乘鶴仙去的事實,已經根植於我的腦海。也許,回不到的從前,回不去的故鄉,必須在美洲大陸紮下根來,已經深入到我的每一根神經。
可今天凌晨三點,我突然又從夢中驚醒。
在夢裡,我在曠野中騎著單車,在山野道路上狂奔。突然,前面停有一輛馬年,不再往前行走。
超過馬車,我如脫韁野馬一樣奔騰,可即刻與道路上的那匹大灰狼遭遇!
狹路相逢,四目相對,大灰狼犀利的雙眼,射出了兇狠的綠色的光。我忽然明白,馬車是因為遇到了惡狼而不敢前行!
我掉頭在曠野狂奔逃命!可很快就驗證了,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鐵律!證明了自然界的叢林法則,生命界適者生存的殘酷事實。
我被飛來的餓狼撲倒,咬住了脖子。
求生的本能,驅駛我與大灰狼奮力撕打,大叫一聲,竟從惡夢中驚醒!
呵呵呵!嘿嘿嘿!我還活著!
即使是在遍地的狼群中求生存,也要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