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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開年,中共各省發起向核心看齊的表態運動,以湖北省委書記李鴻忠為首,紛紛表示要堅決擁護習近平總書記這個「核心」,據媒體統計,共有17個省的黨務首腦明確表態。但是,奇怪的是,所有具有政治局委員身份的省市自治區書記,包括北京,上海,天津,重慶,廣東,新疆等黨政領導,都沒有喊出核心的稱號,還是沿用以前對胡錦濤的稱呼,表示擁護「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具有指標意義的是1月27日,習近平親信,中央書記處書記栗戰書在中直機關工作會議上提出,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動上同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中央保持一致,同樣也沒有直接給習近平冠以「核心」稱號。
媒體普遍認為,自鄧小平以來,雖然強調集體領導,但「核心」代表了集體中的真正領導作用,是保證集體團結和向心的靈魂,只有是掌握最高權力的人才能擁有「核心」稱號,才真正是黃袍加身,坐穩天下。事實也確實如此,鄧小平、江澤民都擁有這一稱號,而做了江澤民十年傀儡的第四代領導人胡錦濤,一直到下台,始終沒有掌握最高權力,所以從未被授予過這一稱號。可見披上「核心」黃袍,對習近平來講,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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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實是被海內外媒體一致稱為「歷史上最有權力的總書記」習近平執政三年後,卻遇到了如此尷尬的事。地方各省呼喚「核心」,而更高級別卻保持沉默,基層走在中央前面,這在中共高層政治中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非常不尋常的現象。
為什麼出現如此蹊蹺的事?應該如何解釋?媒體猜測,可能是高層還沒有正式通過這一說法。具代表性的中共在美喉舌多維新聞解釋說,「習核心」這個說法可能還處在「試水」階段;政治局委員不能對沒有通過的事表態。似乎很有道理。但是,解釋不通的是,中共向來的規矩是下級服從上級,基層服從中央,政治局委員不能說,難道省委書記就能說?不是倡導堅決「服從」、「看齊」嗎?政治局都不說的事,省一級就更不應該擅自表態。為什麼在這件事上會出現基層走在前面的怪現象?
從政治局角度說,習近平既然體認到這一稱號對其開展工作的重要性,他又掌握了絕對權力,為什麼不召開政治局專門會議,通過一個決議即可使此事生效,既簡單又方便,又為什麼放著如此至關重要的事拖著不幹,非要等到十九大,使自己在今後的近兩年時間裡享受不到「核心」稱號,而任由自己的權威打折扣?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既然有絕對權力,難道召集這樣的會議有違黨章?或者和深水改革一樣,先試點,摸著石頭過河?有這個必要嗎?又不是袁世凱改制稱帝,見不得人,先要造造輿論?實至名歸的事,光明正大,名正言順,早一天做,早一天有利,難道有人敢反對不成?為何非要搞這種基層先行的把戲,這符合常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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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合邏輯的事使我們回憶起,去年軍改時劉源退休的事。劉源上將是習大僅有的軍中親信,是軍中反腐的領頭人,進入軍委,進而擔任軍改后的軍紀委書記呼聲極高。但結果卻意外落選,被勒令退役。親共媒體的解釋是習大讓劉源退休,是要做出表率,減輕勸退工作的阻力。問題是習近平放著重要的職務讓別人干,把自己的得力親信白白犧牲掉,去擔當五流角色;而這種表率作用僅具象徵意義,豪無約束力;那習大以後每勸說別人退休,是不是都要犧牲自己的親信?何況結果是除了劉源以外,軍委各大總部領導全體過渡到新部門繼續任職,沒有一個退下,只有劉源一人向隅。可見這種解釋是何其荒謬,為了掩蓋習大權威不足的缺陷,不惜違背基本常識,把習大描述得愚蠢至極,看似幫忙,實則拆台。這一次有關「核心試水」的說法,與對劉源退役的解釋一樣,同樣是自說自話,荒誕不經,經不起任何推敲。
鑒於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除非你承認習大的權威有限,否則,不可能對中央地方各行其是的現象,做出符合邏輯的合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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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 我們不妨回顧一下當年胡錦濤在位時,江胡中央地方分治的歷史,也許能夠啟發我們。
江澤民的垂簾聽政,特點是抓大放小,緊抓中央權力,而地方上的事,除了幾個直轄市外,幾乎全權委託胡錦濤的團派。在各省,團派大員囊括幾乎所有省自治區黨政領導職務,從早期的宋德福、李克強,到後來的胡春華、汪洋、李源潮、劉奇葆、楊晶、杜青林、袁純清、張寶順、周強、羅志軍、秦光榮、蘇榮、吉炳軒、駱琳、姜大明、楊傳堂、張慶黎、錢運錄、吉林、韓長賦、孟學農等等,擔任黨政一把手,同時提拔了更多的副省級大員,如仇和、金道銘等。可以說,當時的省級地方領導,絕大部分都是團派人士,或與之淵源極深的人來擔任。
而江澤民則通過親信黨徒,全面掌控中央黨務,軍事,外交,政法,財經大權,不容團派染指。我們知道,中共執政實行的是極端的中央集權制,所有黨政軍政法財經大權,全都掌握在中央手中,特別是經過朱鎔基分稅制改革,中央卡住了各地方的經濟咽喉,進一步強化了中央權力。在此背景下,江澤民對中央各口的控制極嚴,團派勢力無法進入任何實權部門任職,關鍵部委如銀行、財政以及公安等,就連副部長甚至司長,都鮮見團派身份的人出任。而團派人士在中央的,只有令計劃和李源潮兩個人。令計劃雖任中辦主任,處於最佳位置,但受到中辦副主任兼中央警衛局局長由喜貴的嚴格監視與鉗制,身不由己,最終被羅織罪名,鋃鐺入獄;李源潮中組部部長主要面對地方各省,針對中央部委的權力被江澤民剝奪,是歷史上最窩囊的中組部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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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中央地方的分治,是江澤民的首創,是江式垂簾聽政的一個重要特色,是極其滑頭的做法。江自己在充分掌握根本權力的前提下,給團派一定的生存空間,使團派勢力不致因分不到實利而過於失望,產生過大的抵觸情緒。
在隨後的習李上台,十八大形成的黨政軍領導體制,江澤民繼續玩弄著同樣的戲碼。現任所有高層關鍵職位,除了王岐山和栗戰書以外,都由江澤民的親信擔任;無論在軍委還是在政治局常委,以及政治局成員中,江澤民的親信都佔有絕對多數。習大上台後所發動的反腐運動,始終圍繞著已經失勢的曾慶紅石油幫勢力,團派餘孽以及軍中徐才厚郭伯雄殘餘勢力,這三大主幹線索,而且多數落馬人員已經退休,而在位的檯面人物,則一個也沒有涉及到。某些媒體那種習大反腐,已經衝垮江澤民勢力的說法,沒有任何現實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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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剛上台時,面對的正是江系盤踞中央,團派勢力佔據地方的格局,孤軍奮戰,幾無立身之地。但習大在王岐山的協助下,以反腐開道,首先清除了以周永康為首的石油幫政法勢力,以及軍隊中的徐郭殘餘,初戰告捷,站穩了腳跟。這兩股勢力的潰敗,雖然給習大帶來巨大聲望,但並未撼動江澤民掌控軍權及政法權的基本態勢。倒是隨後進行的逮捕令計劃,大力度清除團派地方勢力的反腐運動,取得了巨大戰果。
在團派老巢山西,以及江蘇、雲南等地,挖地三尺,鐵面肅貪,相繼揪出秦光榮、金道銘、申維辰、楊衛澤、季建業、仇和等幾十名前團派省級副省級老虎,使團派地方豪強土崩瓦解。據廣東人士透露,在佛山市,去年曾有一次就查處、批捕100多副科級以上貪官。這種高烈度大面積的反腐肅貪,使地方貪官污吏聞風喪膽,各省督撫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生怕隨時被抓住把柄,做階下囚。習近平用鐵血手段,一舉建立起地方上的絕對權威。
說到此到此,大家應該已經明白我的結論,這就是江澤民又玩起了對付胡溫的同樣伎倆,與習近平分治,自己掌控中央權力,而將地方所有事物,委託給習近平,將各省書記省長們的命運,交到了習大手中,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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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看出,這種分治並非各行其政的意思,而是緊緊圍繞幹部人事權這一核心權力,而作出的分工。具體說,主管地方,其許可權應該僅限於正省級幹部的任免調動,因為地方各省,最高的級別就是正省部級。而超過這一界限,副國級以上的權力,則仍由江澤民把持;在地方上,凡是具有政治局委員身份的省市委書記,應歸江澤民管理,其他中央領導,雖然可以部署工作,但未經江澤民同意,其他人無權對他們任免調動。這個潛規則是垂簾聽政的基本標誌,是垂簾聽政的不可逾越的界限;由於這個分治的限制,江澤民緊緊抓住中央各大領導機構的人事權,排除了其他人干預中央一級人事安排的任何可能。習近平上台後,三年時間,除了調天津市委書記孫春蘭出任統戰部長,補令計劃被抓后留下的職務之外,習大沒有任免調動任何副國級以上的職務。而習大自己的之江新軍,全部都是省部級調動,沒有一個被提拔為副國級。這一切都說明江澤民的最高領導地位,而習大的真實權力,並沒有在本質上超過胡錦濤,仍然處於聽命於江澤民的尷尬地位。
當然,習近平不是胡錦濤,他不甘於這種傀儡地位,採取一切適當方式,爭取及早完成新老交替,掌握實質的最高權力。在2015年11月,紀念胡耀邦誕辰100周年的紀念會上,習大說「一切偉大的成就都是接續奮鬥、接力探索的結果,一切偉大的事業都需要在承前啟後、繼往開來中推進。」向江澤民公開喊話,傳遞信息,呼籲其儘快放權,結束垂簾聽政,儘早實現新一代接力,完成新老交替,承前啟後,持續奮鬥,為中共事業繼往開來。(請參看《習近平借紀念胡耀邦,向江澤民公開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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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分析,這一次各省對「核心」表態,應該也是習大策動的試探行動,暗示江澤民儘快交權,以利黨國宏偉大業。而各省明知這必然要觸江澤民的霉頭。但他們更怕習大。得罪江澤民,頂多丟官,得罪了習大,則不僅要丟官,很可能還要作為老虎被抓。兩害相權取其輕,明知違反原則,但還是要投習大所好,紛紛送上「核心」稱號。但那些同時又是政治局委員的省市委書記,則不敢得罪自己的真正老闆江澤民,嚴格按既定稱號「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黨中央」,不敢越雷池一步。而試探的結果,江澤民沒有鬆口,也就不了了之,繼續沿用舊稱號稱呼習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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