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皮溝」狩獵的故事，品嘗熊掌

8. 獵鳥篇

不滿大家說，俺小學時征戰多年，用彈弓卻只擊中過一隻鳥，還沒打死 

但要因此就把俺歸為愛鳥人士，那就大錯特錯了。。。不過，也差不多，俺乃愛吃鳥人士。

俺在打鳥方面並非沒什麼建樹；事實正相反，有不少鳥不幸葬身在俺手上。

俺設置過一個機關，上面是一個籠子，曾經一次就活捉了4隻漂亮的相思鳥。

父親嚴正要俺立即放飛；但俺頂住壓力，執意要「飼養」它們。

不過，一周內這幾位倒霉蛋多半是得了無葯可醫的相思病，全去了天堂。。。不對，全去了俺肚子里：在火上一烤，簡直是油光閃爍，香味四溢。跟本不只是什麼佛跳牆了，俺看教皇也會跳。

俺的機關長這樣子：A是一長竹條，一但鳥跳上D去吃上面的米粒，A就會掉下地，B失去A的支擋就會往右擺，與B靠紅繩相連的C就會上翹，籠子就會壓下來（俺一般會在上面壓幾塊磚頭）。 當然，這個時候鳥兒已經明白什麼叫一踏足成千古恨了。。。

俺還在後操場邊設置過一個「陣風」機關：就是將一根彈性很好的竹桿一頭固定在地面，然後扳彎另一頭並扣在一露出地面約1.5厘米的竹樁上。竹桿尖部下面是一藤子（與竹桿垂直），被竹桿壓在竹樁上。撒上一些米粒在竹竿後面，等鳥群一來，只要一拉藤子，竹竿就會被頂起橫掃過去。。。

俺的最輝煌戰果，一次就把5隻鳥打得滾了十幾轉。

「陣風」機關（專利號：J1234567）。一拉藤子（紅色），竹竿就會把持不住，被頂起橫掃過去。：

不過好景不常，沒多久這一機關被父親發現，不幸被強拆了。。。


9. 汽槍的故事

俺當年一直憧憬能擁有一隻汽槍去獵鳥。俺還真弄到了一隻，不過那已是念煙酒生的時期了。

那是有年冬天，弟弟在阿壩州一個縣城給俺買了一支高壓汽槍. 那時買汽槍是要公安局的介紹信的; 但是在邊遠地區人民幣就是最管用的介紹信. 

寒假時俺把槍帶回家. 聽說俺要去打鳥, 老爸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極力勸俺棄暗投明, 愛護大自然. 可惜俺頑固不化. 於是每次出門前, 老爺子就又會教說一通. 

過了幾次, 老爺子忽然就不多嘴了. 這倒不是一慣誨人不倦的他覺得俺朽木不可雕也, 不用再浪費時間. 而是老爺子對俺的槍法非常有信心: 俺滿山亂串一氣, 連鳥毛都沒打中過一次 (儘管鳥兒多得很). 

當然原因很簡單: 這鳥兒塊頭都太小了，最大的也只有鴿子的2/3大；要是有鴕鳥，俺敢肯定這故事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俺有次倒還真遇到一隻大傢伙, 一隻野雞！可惜俺只顧猶豫到底是紅燒還是涼拌, 一激動, 竟然又是連雞毛也沒打著. 相比之下, 俺念小學時用彈弓還打中過一次, 石子直接命中在樹上吃果子的」青拐子」的肚子, 一團綠毛紛飛開去. 」青拐子」怪叫一聲, 飛逃無蹤.

這槍倒也不是毫無用處, 正是因為它, 煙酒生班裡一慣吊二浪當的傢伙們全都養成了敲門的好習慣: 宿舍里門邊上就是一個架子. 同宿舍的一個同學在最上面放了一個生日禮物. 那個禮物就是一個座子, 上面呈放射狀插了幾十根鋼絲, 鋼絲上面有許多各色小球. 不用說, 那些小球順理成章的成了俺們的靶標. 兄弟們槍法跟俺是半斤八兩, 打了幾個月, 直到完成了教書育人的工作(要敲門!)才打完. 

畢業時俺不得不破費買了張畫貼在架子後邊牆上以擋住彈痕. 

畢業后住成電4棟時房間是面向後院, 對面是一長排用作商店和餐館的平房. 那平房後面無門, 所以倆房之間很幽靜, 長滿了藤蔓, 成了老鼠門的天堂- -直到俺搬進去.

俺每天吃飯時都是先上好子彈, 邊吃邊觀察, 隨時準備從3樓往下射擊。 因為有依託(窗檯), 槍法大有長進. 前後有幾十隻老鼠不幸喪身(這幫傢伙半夜經常跳進宿舍騷擾俺的美夢;俺這是自衛還擊). 

有次剛打中一隻, 隔壁宿舍突然傳來一聲喝彩, 嚇俺一跳. 沒想到俺居然還有粉絲。。。 原來是一同留校的同學左幺雞; 俺還一直以為俺打得神不知鬼不覺呢. 

對了, 幺雞教授大人還在成電, 留校同學中碩果僅存的一個. 

這回回去，居然發掘出一張俺當年的汽槍狩獵圖，珍貴文物啊：

那汽槍是成都新南門汽車站附近的一家體育器材廠生產的，比較笨重。比重慶建設機床廠生產的小巧玲瓏的峨眉牌摺疊式汽槍（也是高壓汽槍）差遠了。

而且那槍還壞過一次，彈簧斷了。俺有天中午騎上車帶上槍（裝在原裝的長條紙盒裡），大搖大擺的便直奔新南門而去。

你也許會奇怪，難道不怕被警察拿住？ （這顯然不屬於狗逮耗子）

前面說過，汽槍是不能隨便買的，所以極少有人有。所以警察絕對想不到紙盒裡是汽槍 

俺到工廠車間外，午休時間竟然有三小伙在外曬太陽。一聽來意，他們一下來了精神，立即帶俺進車間，三下兩下就把槍大卸八塊，然後從抽屜里找出根新彈簧換上了。其實當時槍已停產，所幸還剩不少零件。

幾位還堅持不收錢。俺早已有準備，給了他們一包紅塔山；幾位正好可以繼續曬太陽，賽神仙了。。。

這是峨眉牌摺疊式高壓汽槍（壓汽桿在側面，手柄上方），槍托折過來就非常短。念中學時玩過幾回：
 

上初中時有回班裡組織春遊，爬城西的落夕山。班主任，教數學的成都MM，居然從縣體委借來了近20枝汽槍。當然女生都不感興趣，男生都快人手一枝了。這數學MM估計是想贏得男生好感。其實大可不必，她長得挺漂亮的；已經非常好感了。

在山腳下的油菜花地邊上，槍手們就干起了壞事：向油菜花開槍，只見彈道上的油菜花一溜煙斷落。當然這一行為迅速得到制止。

接下來乾的就更慌唐了：男生們發現，當子彈飛過耳邊時，會聽到令人激動的嗖嗖聲。。。俺向兄弟們開過幾槍（當然得瞄準腦袋邊2尺以外），也當過靶子欣賞過嗖嗖聲。對了，人還得站在20米外，否則槍聲會壓過子彈聲，影響效果。

爬到半山，有的同學就巴不得把槍仍了，實在太累。不過，這會兒已經不太容易找到願意接手的愛好者了。

到了山頂，俺們幾人站在一開闊處一邊休息，一邊欣賞山下景色。一個叫杜明全的同學實在太累，便把槍口向下擱在右腳的大腳指處(放地上要進泥巴)，舒舒服服的支撐著身體放鬆休息。

過了一會兒，老師叫集中照相。大家於是轉身離開。

杜同學也一樣，直起身來，提槍離開。問題在於，他的右手一直都握著槍，食指還一直都扣在槍機上。這往上一提，槍響了！

子彈打穿解放鞋的膠皮和襪子，嵌入到他的大腳指骨頭上。無比幸運的是，杜同學拿的是低壓汽槍（就是槍管可摺疊兼作壓氣桿那種）。要是高壓槍，直接就打穿了。

傷口被子彈擋住了出血並不多。杜同學無比勇敢，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挨個央求同學們幫他把子彈取出來！

所有人都嚇得落荒而逃。

放畝產萬斤的衛星很容易，但要拿把水果刀在手上就搖身一變成為外科醫生還是有點難度的啊。

杜同學只好自立更生，花了幾分鐘咬牙切齒地把子彈掏出來了！

杜同學即刻成為女生們的偶像。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不用說，男同學們立即眼紅起來，恨不得也往腳上開上一槍倆槍的。。。


10. 野味

夾皮溝乃荒山野嶺，野獸眾多。野豬肉，黃麂肉俺就吃過好多次，黑熊肉也吃過幾回。其實黑熊為二級保護動物，但與無人敢惹的熊貓（一級保護動物）比起來就比較命苦了--至少夾皮溝的獵手們對它從未顯示過應有的尊敬；一但見到，都是步槍伺候。

俺念中學時，父親有個學生從部隊複員時送了一包牛皮紙封包好的步槍子彈給他。父親轉送給了一個獵手，趙世生。趙世生後來打死了一頭黑熊，送了一隻熊掌和一大塊肉給父親。那是俺第一次吃熊掌（用砂鍋燉的），感覺象牛肉，但很嫩。

這回回夾皮溝，正好在橋頭碰到了趙世生，老爺子同他吹了一陣牛。可惜俺忘了捏一張照片一展老獵手的英姿。

第二次吃熊掌是在成都。俺幫一個公司為四川省工商局做遠程上報項目；該公司宴請工商局的頭兒時俺作陪，菜單就有熊掌。端上桌時還是完整一隻，服務員再給切好。

猴子肉俺也嘗過一片。有次一個獵手在溝邊的懸崖上打死了一隻猴子，這時其它猴子都逃走了，獨有一隻想要救下已落地的同伴，因而也送掉了性命（看來英雄救美人也得分時候啊）。

獵手把猴子帶回村裡，俺聞訊去看時，遠遠就見倆只猴子趟在地上，班上的一個女同學紅著臉，手指著猴子在和另一女孩兒說著什麼。俺仔細一瞧，原來倆只都是公猴，雄性特徵還挺明顯的。俺還以為是英雄救美；原來卻是難兄難弟。

獵手送了一塊猴子肉給母親。俺總覺得太象人，嘗過一片總覺得味道不對。。。


11. 羚牛之死

有年冬天，一個據說從未摸過槍的農民借了一隻槍，號稱要去打野豬。傳說他只有一發子彈。然後就去了二十多公裡外的喇叭河自然保護區。

傳說這位從沒摸過槍的農民一槍就打死了一頭羚牛，就是這種：


羚牛生活在海拔2,000-4,500米的竹林中，在中國的分佈地區與大熊貓相似，數量稀少。與大熊貓一樣，同為一級保護動物，嚴禁獵殺。

這位農民把羚牛剝皮后大卸多塊，然後帶走了他能背得動的肉。然而他犯了一個大錯：沒有將剩下的部份掩埋。否則這事兒就會神不知鬼不覺了。

沒過幾天，有個保護區人員巡邏時從望遠鏡里看見許多烏鴉在一處林子上空翻飛。這是下面有死動物的信號。巡邏員過去一看，赫然見到已被動物吃剩下的羚牛；同時也還能肯定，羚牛是被人殺害的。

當然接下來就簡單了，公安沒費多大勁就將這傢伙人臟俱獲。然後，還在學校召開了一次全村人參加的批鬥會以示警戒。還在會前，領導們就已讓母親將一大塊作為臟物展示的羚牛肉燒上，晚飯就在學校吃了。

當然，俺也就第一次，也肯定是最後一次吃了回羚牛肉。好象同牛肉沒啥差別。

那位農民沒關多久就放出來了。這傢伙聲稱讓全家人過了幾天好日子還是值得的。這事兒要放現在，估計要關上很多年；有人還因殺熊貓被判死刑呢。


夾皮溝村頭：

弔橋邊那顆黃色的樹下以前住著兄弟倆。哥哥（外號老黃貓）已結婚，有倆個幾歲的孩子。弟弟擅長不用槍打獵，用各種器具捕捉過許多小野物（最多的是河狸）。俺還曾見過他套住的一隻麻灰色的豹子（不是金錢豹）。

父親調回縣城后，二十多年前，有一天半夜圖中那條小山溝爆發泥石流。泥石流漫過了路面，將這兄弟倆的房子沖走，所有人均蹤跡全無。旁邊的人家因要高出幾米而倖免於難。那條山溝極小（紅色卡車下），一步就能跨過水流。傍邊也沒山。誰會想得到會有泥石流衝下來這怪事啊：

 

12. 最倒霉的獵手

說到不用槍狩獵，村裡還有一位奇葩。那是一個長得很帥的小夥子。他有次研製成功一套弩機，決定上山實戰檢驗。

他將箭裝上弩機，再把用於觸發的魚線在前方牽好。一切就緒，這傢伙卻突然失去了自信，害怕弩機不工作，於是決定試一下。

隨後，他做了一個非常有創意的動作，就是用自己的右手去碰了一下魚線。

俺不說大家也肯定猜到了，弩機的設計安裝都是高質量的，性能滿足設計要求，工作正常：利箭準確地射入他的右手腕，再從另一邊穿出（沒完全飛過）。

他傷好后俺看過他的手腕，出口的傷疤有倆寸多長，進口要小一些。這傢伙唾沫亂飛的給俺們一大群崇拜者講述他的這一光輝事迹時解釋說，他還以為手能一下子縮回來呢（當然，是縮回來了，只不過上面多了一隻箭 ）。

對了，這小子是弩機的唯一獵物，無其他受害者（人或動物都沒有）。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弄到過任何野物。

俺念中學後有次回去又遇到這傢伙，驚見他有一邊臉上又多出了一群麻子。原來人家又玩起了炸彈；但不慎又是在安裝時響了。。。

俺曾見過被炸死的一隻可能有五，六十斤的豹子（據說被炸飛出去幾十米遠），只剩下四條腿還被皮連著，身體已炸沒了。為何這傢伙的腦袋還建在，只多出了一群麻子，俺就搞不清了（炸彈威力不夠？離得遠？）。據說他哥把他背下山來時，他滿頭滿身都是血，她媽還以為他已掛了，放聲豪哭。

這小子這下因禍得福，傷疤，麻子都有了，完全符合女士們心中的硬漢形象！

有一次，忽見一伙人在屋外搞了個臨時灶台，不知幹什麼。

俺湊上去，才看見這幫傢伙正在剮一條手腕粗的大黑蛇。那是條有毒的蛇。

傳說煮蛇是絕對不能掉進烊塵的，就是那因燒木材而在屋頂形成的黑黑的絮狀東東，否則有毒。所以他們在屋外炮製美食，並非為了顯擺，引人眼紅。

當然，那天以後的未來數周，你只要見到哪個傢伙臉變大了一半，手，腳，腰，也猛然粗了一大圈（只有眼睛變小了），那肯定不是因為去健身房的緣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