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產假過完,我回公司上班.在家白天就只有爸媽照顧我們的兩個孩子:二歲和三個月大.媽媽為主領,爸爸是負手.爸爸煮早歺,午餐,也陪小孩子玩玩. 白天爸爸仍然保持單獨幾小時的閱讀,學習英文時間,並睡午覺約1個半小時.這時就是媽媽一人照顧孩子們,等孩子們都午睡了就跟著眯眼半小時,然後開始準備晚歺的菜.總之他們是從早上7點半一直忙到晚上7點半.當我們下班回家,這時孩子照顧的責任算是從爸媽手上交接了.爸媽做晚飯,大家吃晚飯時互相交流孩子,社區,國內和我們外面工作的趣事.
晚飯後,他們在社區里散步.我們的社區里約800戶人,約有80戶中國人.除了幾家鄰居和中國家庭的朋友,其實大家都各過各的日子,沒有往來.爸媽人緣很好,中外友人都同他們打招呼,寒暄.爸爸的英語發音受國際英標(英式發音)的毒害很深,加上字句的前後重音總是不對,常常讓人聽不懂他的字句,但是他能閱讀英語刊物,後來還堅持用英文寫日誌.爸爸後來曾經兩次參加美國公民英文考試,並兩次都通過,成為傳奇美談,這是后話.
媽媽的英文水平始終停留在廣東發音的「黑佬」和「拜拜」,偶爾還能「害」一下人家,或是伸個大拇指來夸人"古的". 就是這樣的英文口語水平,加上笑臉的外交策略.他們也對社區里散步經過的許多家庭情況了解得比我們多.更好笑的是,就算不知老美們的名字,也不妨礙他們倆八卦見聞的樂趣.因為爸媽跟據每家的情況給鄰居們取了花名,中國人就容易了,北京王,河北張,上海李⋯連我都聽不懂爸媽說誰家,但是他們倆心照不宣.按理說爸媽都是髙級知識分子,來了美國卻變得像街委會的大伯大媽一樣事事關心.應證了美國好山,好水,好無聊.中國真臟,真亂,真熱鬧的事實.
我為了和爸媽一個層次溝通方便,我明知自己左邊老美鄰居的名字卻不用,用的是父母送給他們的外號:黑狗媽,黑狗爸,黑狗大仔,黑狗小仔,還有黑狗.其中前4個是人,只有最後一個是狗. 有時我們在歺桌上聊得起勁,外號滿天飛,只有當家的聽不入耳,說,你們怎麼這麼不尊重別人呢?人家有名字呀.我們就無趣的停止當天的小區新聞八卦了.其實黑狗家真是好鄰居,我們在那十二年,兩家從來沒有一句不中聽的話.他們家比我們早半年賣房搬走那個小區.
平日,爸媽散步一個多小時回來,然後或許看電視,或許回房間讀書,看報,打電話回中國聊天,寫日誌.他們約十一點才睡覺.周末帶他們去買菜和全家去教堂.頭半年,大家好像也還算平靜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