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春節的回憶-父母在美退休養老成功路連載12

奶奶家的房子很大，分前屋和后屋.  前屋比較新，房子在鎮的主要大街上，各家的房子左鄰右舍是牆互相貼著牆的. 從前屋往屋裡往後走，一直走到後門，跨過巷子，就進了后屋的前門.  后屋是大柴房，還有大廚房是煮豬食用的，接著是豬舍，最後是廁所/茅房.  前屋有兩層樓，所有人都住在前屋.  一樓有個很寬敞的大廳，白天大廳的大門總是敞開的.  平常總有鎮上的人，三三倆倆的在這大廳里閑聊，抽煙，打發時間，有點像是鎮上的社交場所的感覺.  80年代初，二叔家的最小堂兄就用大廳的一角開了個煙酒小賣部，解決自己的就業需要.  奶奶每天晚上總是拾起地上的煙頭，放在一個錫罐頭盒子，滿了，送給斜對面街的一家窮漢子. 他家孩子多，很窮，沒錢買煙，就拆開煙頭，收集煙絲重新做煙捲來抽.  我被奶奶派去送過一次，對他沒有印象，走進他家，見到他老婆，放下就往回跑. 現在想起來，奶奶的心還是很善良的，雖然生活讓她表現得很堅強.

每年春節，大年初一，奶奶家的鎮上必有 舞龍的，舞獅子的，大頭笑臉人，紅衣綠褲的小媳婦和擊鼓隊組成的拜年大隊伍. 沿著鎮上大街一路表演.  每當這個隊伍到奶奶家時，他們不但在大門外表演，舞龍的，舞獅子的往往會舞進奶奶家裡的大廳里表演，這大廳寬敞，長度足足可以讓龍頭和龍尾伸直.  伴隨著鼓聲的節奏，看著舞龍的隊員在大廳里：或高或低，或左或右，或直或彎，或伸或縮，擺動著手臂.  或跑或走，變換著舞步.  這時龍被舞者表演得生動無比，彷彿遊動在大廳里.  我與眾多擁進來的街坊鄰居們，都沉醉在春節的喜慶中. 這時體現出奶奶家是鎮上大戶人家的底氣.

當龍和獅子在屋裡舞完畢，就是最精彩的時刻了：堂兄們從二樓窗口用長竹竿吊著大紅包和長長的紅鞭炮.  鑼鼓急促的敲打著，紅鞭炮也點燃了！嗶嗶啪啪，煙火飛爆. 大頭笑臉人，紅衣綠褲的小媳婦們賣力的扭舞，龍在屋外遊動，兩隻獅子，必須邊舞邊搭人梯，踩著舞獅人的膝，背，肩膀，一步步的爬上去.  最後變成一個直立的獅子，站在另一個直立獅子的頭上.  上面的獅子用口去咬紅包. 堂兄們搞事，總要左右，前後的移動竹竿，讓獅子一口又一口的落空，惹得觀眾大笑，起鬨. 經過多次努力，獅子最終會咬上紅包，得意的舞動著，小心的跳落人梯. 這紅包是他們的表演酬金.  

在奶奶家6年以後，我7歲回到城裡父母的身邊，要上小學一年級.  我只會老家桂林話，家裡只有爸爸聽得懂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