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歲的母親和18歲的兒子

每次想起兒子不會說中文的事實，就感到抱歉和自責：兒子來美國時是五歲多，說一口流利的中文。我記得別人的告誡：不要擔心英文水平，只需要保護中文。可是，送一句英文不會說的兒子去學前班，心裡著急。我對兒子說：你只讀英文，只說英文。等我意識到問題嚴重時，已經沒有了回天之力。至今仍然不理解，兒子怎麼會把中文忘得乾乾凈凈。

  一個月後的一天，兒子來告狀，用他常有的歡快語調：Grandmother 會把房子燒掉：她在用電熨斗卻不會控制溫度。

  這天我剛進家門，媽媽也來告狀，以她少有的沉重神態： 你兒子讓我出去！

  叫過兒子，顯然是渾然不覺他已經使得Grandmother  憤怒傷感。兒子說，我不知道Grandmother 對我說什麼，我就說我要去睡覺。問他怎麼說的，他就在手機上寫下英文，讓手機翻譯后我看到＂睡去＂的中文。然後他學著機器發音，對Grandmother說＂睡去＂。

  難怪媽媽不高興，我聽著也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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