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年輕的時候遇見,除了愛,所知無幾。所以弄丟了對方。所以更懂得愛。當時光流逝,兜兜轉轉,那個人是否還在原來的地方等你?
一九九二年,雲風帶著五歲的小由由,從機場的出口走出來,他還是那麼俊美,靚眼。高大,偉岸。尉遲竹竟然感動的熱淚盈眶,緊緊地抱著女兒,又被雲風抱著。你們終於來了,終於來了。。。由由喃喃的叫著媽媽,媽媽,我看見你了。阿婆讓我告訴你:她和爺爺想你。
在雲風眼裡尉遲還是那麼清麗,秀美。他那含蓄的思念,除了二哥,和林明可以念叨一下,哪有宣洩的地方?但如今看尉遲竹,更是一人在海外與孤獨作伴,從心裡心痛。
尉遲租了一套兩房一廳的公寓,安排了小由由進入pre_primary school。她已經離開那小城,在溫哥華自己已找到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在某大學比較文學系做助教。
就剩下與雲風商量他的去向。第一天就談嗎?她想剛團聚,還是過幾天再談吧!他們們三人都很興奮,在唐人街中餐館吃了一頓飯。回家讓小由由在另一個房間睡覺。她早就告訴母親家裡房子多,讓她習慣自己睡覺。小由由又很自然的就到她的房間,洗澡,睡覺。習慣非常好。
尉遲真感謝媽媽。馬上就打了電話給父母報了平安。並謝謝媽媽把小由由教育的這麽董事。她和雲風相對而坐,雲風還是那麼深情的看著她,眼睛還是那麼純潔清亮。而尉遲經過了三年國外的生活,又經歷了雲風被解聘的失望,她的感情里多了一份擔憂和煩惱。所以在雲風示愛時,連在床上,都有點抵觸情緒。她發覺自己不能這樣。一定要好好的了解雲風真正的生活情趣是甚麽,找回剛結婚時的感情 。還能回到原點嗎?她問自己。
一周后,他們開始談雲風的未來 她建議雲風先到大學里辦的English as second language 的英語培訓班, 學習一年,同時試著找鐘點工做做。雲風同意去學校讀書,但暫時不想做工。在過去的三年中,他的父親已過世。他的兩個阿姨在新加波,他媽媽退休后,到新加波住一段。出國前給了他兩萬美金,說是阿姨為他出國準備的。所以他可以用這錢。
尉遲一聽就不高興了,她說:「雲風,你知道在國外是很辛苦的,跟國內有很多的不同。我們不會有人資助,只能自己爭取。難道你不明白,未雨綢繆嗎?那錢是你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動,銀行開個賬戶,把那錢存起來以備應急。我不會動你的錢。但我希望你能掙錢貼補家用。我們自己存錢買房子。我已買了一輛二手車,性能不錯,你可以先考駕照。再路考。雲風也有些不愉快,但是三年的分離,他不想跟尉遲吵。就答應安她說的辦。
雲風到語言學校兩個月中,沒找過工。但有一天,他非常興奮地對尉遲說,有一個中餐館的老闆,也上英語課。她offer我一個工作,當中餐店的經理。包吃包住還付工資。每月&1500.
尉遲問她是誰?他說一個班上的女同學,第一天就說幫我找工作。
尉遲問:「他知道你有太太嗎?」
答:不知道
再問:「你為什麽不告訴她?」
雲風:「怕她不給我那份工作」
問:難道沒結婚才可以給你那分工嗎?
尉遲說:「包吃包住?你就答應了?那就意味著你要離開我和小由由了。」
又說:「我是要你舍下家,住到別的女人哪裡幹活嗎?」
雲風說:「她家條件也很好,而且她先生是空中飛人。不總在家。」
尉遲說:"你準備離開我們,接受這個offer了?「
雲風說:「比沒工作讓你養著強吧?」
尉遲說:「打個長途電話,問問你二哥,再做決定。既然是你的未來老闆,也讓我見一見「
尉遲想:「是我要求太苛刻了嗎?如果我不讓他去,他會有話說:不是我不工作,是你不讓我去。如果讓他去了,那個女人居心叵則,雲風回應付嗎?這事又如何能擺到檯面上說呢?」
第二天雲風居然帶那飯店老闆來了。那是一個帶著眼鏡,皮膚白白的,有一個比較文靜的外表的豐滿的女人,年紀大概三十五六歲。從台灣去的。當尉遲竹被雲風介紹給那個李新凱時,她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低聲說「你的太太可真是個美人,你捨得到我們飯店裡打工,不回家?」
雲風說:「我是為了能掙點錢,免得讓她看不起。她已拿了加拿大的文學博士。我在這裡是個白丁,當然要打工了」
李新凱跟尉遲握手,寒暄。說:「她給雲風提供的工作地方,離溫哥華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如果他願意試試的話,可以等他學完這學期英語再去。大約還有一個月後吧。
尉遲感覺到雲風想去,就說:」讓他自己走決定吧,我們家並不缺他打工這點錢,只不過讓他體驗一下生活也好。」
一個月後,雲風真的拿桌箱子走了。他說:」二哥讓他去打工不要住那裡。」但每天若四個小時在路上,他如何受得了?他只好先暫時去適應,反正他和尉遲分開三年了,也沒有發生甚麽事,何況開車就到的地方,還能有甚麽不放心?」
李新凱來接的他。尉遲對他說:「希望你有收穫,闖出一條自己的路,祝你好運?「
生活就是這樣多變。尉遲竹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有一種種不好的預感:雲風將離她遠去。。。難道雲風一點也不想我的感受?難道他以為我是木頭人?還是他看出我對他沒有信心?為什麽他一定要去呢?受人蠱惑?不,不,不能想了,走著看吧!
幾星期後,雲風回家,是搭別人的車。一進門,他就給尉遲跪下了:「我犯錯誤了,那天職工聚會,喝多了酒。李新凱送我回屋,發瘋的親吻我,說一眼就看上我了,一定要我。她勾引了我,我沒把持住,和她上了床。」
尉遲腦子「轟」一下,她的預感果然應到這裡了。。。她的心碎了一地,看著跪在地上雲風,嫌惡的走出家門。她還要到學校接小由由。她不知怎末辦,低頭看滿地的落葉如她的心,凋零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