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唐康年作曲的歌劇《雷雨》在溫哥華演出時候的盛況。
在溫哥華唐康年音樂中心的琴房裡,在淡淡的茶香和濃濃的鄉音中,唐先生為我們打開了他的「音樂檔案」,翔實而生動,具體而仔細,應該說這是記者所遇到的採訪對象中所擁資料最顯心力的一位,足以證明其嚴謹和細微的生活秉性。然而,唐先生卻不以為意,笑著說:許多東西都已經丟了。
記者來到他的創作室,狹小空間的桌上,鋪滿了樂譜和卡片資料,中文的英文的、古典的現代的、中國的西洋的,時空在這裡轉換、歲月這裡流轉、命運在這裡翻騰、瞬間在這裡凝固。音樂把唐康年「鎖」住,他知道今生已經不會有別的選擇。
從《雷雨》到《加西音畫》
27年前,大陸著名小提琴演奏家潘寅林「拉」紅了唐康年等創作的協奏曲《滿懷深情望北京》,唐康年作為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最年輕一代音樂人備受關注。在上海歌劇院他一口氣創作了《十五的夜晚月色多美》、《雪花》等多首曲目,還擔綱五幕抒情歌劇《愛是希望》、六場喜歌劇《三個女兒的婚事》的作曲。可是,最讓他不能釋懷的是對歌劇《雷雨》的音樂創作。
由於紛紛擾擾的原因,《雷雨》作為一部舊作一直沒有最後「殺青」,雖然當年上海歌劇院曾經排演過其中的第二幕,但始終沒有最後公演,直到2004年的一天,四川音樂學院教授、大陸著名歌唱家張莉教授發現了這部作品,唐康年這個塵封已久的「寶物」也開始顯山露水,通過張莉等歌唱家的試唱廣為圈內外所熟悉。
四川音樂學院教授、大陸著名歌唱家張莉教授(左2)
提起歌劇,人們自然會想到《蝴蝶夫人》里的「晴朗的一天」、《卡門》里的「鬥牛士之歌」等詠嘆調。2005年三月,大溫哥華文化中心邀請大陸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張莉舉辦「歌劇及藝術歌曲獨唱音樂會」,為了把《雷雨》中的詠嘆調唱好,張莉還專程前往美國科羅拉多州向著名聲樂大師瑪爾羅蘭德討教。在音樂會上,張試唱了唐康年《雷雨》中的三首歌曲詠嘆調:「秋風般的冷漠」、「記得多少個星辰良夜」和「鎖不住的怒火」。曲驚四坐,專家們認為,這些作品從不同的角度和側面,表現了繁漪敢愛敢恨、追求自我解放和生活自由的性格。在「鎖不住的怒火」中,唐康年將中國戲曲音樂巧妙地揉入其間,這一中西合璧的嘗試,更豐富地表現了繁漪的音樂內涵,也為西方歌劇音樂如何更好地表現中國人物作出了有益的嘗試。
唐康年和《雷雨》已經神交快30年了,他對自己的作品遲遲未能面世有自己的見解:「就一部音樂作品而言,出與不出是辯證的,能出來固然很好,但不出未必就是壞事,因為還有修改的空間。」他已經草擬了儘快推出歌劇《雷雨》的三步走設想。對唐康年來說,《雷雨》是一個永遠的夢。他生活在音樂的夢中,也生活在音樂的現實里。
他是一個音樂的「候鳥」,追逐著春的訊息。為了中加友誼,為了中加建交30周年,也為了2008夏季和2010年冬季奧運會先後在中國北京市和加拿大溫哥華市舉行,幾年前唐康年便開始了他《加西音畫》系列作品的創作。這部由八首歌曲集納而成的作品包括《咱們是老鄉》、《我常一支衷情的歌》、《我愛溫哥華》、《惠斯勒》、《到維多利亞去看花》、《到班芙去到洛基山脈去》、《美麗的路易斯湖》和《一個世界一個地方》。現在,所有的歌曲基本已經完成,人們正翹首期待《加西音畫》早日與大家見面。
「如果說《雷雨》是將來完成時,那《加西音畫》應該是現在進行時。」唐康年顯得信心滿滿。
從「神童」到音樂「傳薪者」
唐康年屬於年長一代的「神童」。
呀呀學語的時候,他已經爬上了鋼琴的椅子,還拿起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提琴。8歲的時候就能和樂隊一起獨奏莫扎特的第五協奏曲。就讀武漢音樂學院后,還被校方選為留學蘇聯(俄羅斯)的預備生。16歲便成為了中央交響樂團第一小提琴部的成員。他和音樂有緣。
1990年唐康年隨他的妻子――著名小提琴演奏家潘幸孩移民加拿大。唐康年不無解嘲地說:我到了這裡15年了,沒有給別人打過一天工,掙過一分錢外快,我一直沒離開過音樂,因為音樂沒有國界,所以搞音樂的我生存下來了。
自九十初起,唐康年夫婦在創作和演出之餘,全心投入到小提琴的教學工作之中,先后創辦了唐康年小提琴音樂室、唐康年音樂中心。唐康年認為,溫哥華地區小提琴家演奏水平,目前尚無法與中國、美國相比較,但大溫區每逢賽事的獎項幾乎都是華人包攬,香港和台灣移民的家庭非常注重小孩的才藝發展,帶動了習琴的風氣。
唐康年在溫哥華10多年的音樂教學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從2000年開始,中心在「准專業性」的教與學互動中,側重於招收4、5歲或不超過十歲的學童。因為研究發現,當今小提琴、鋼琴的成才年齡已經大大提前,新的科學教學方法完全能夠讓10到15歲的孩子掌握高超技能。
目前,這一新的教學方法已經在溫哥華琴童中初見成效。8歲的王路語、11歲的吳繼非、13歲的曾韻如、15歲的黃曼寧,以及由唐康年教授的徐秋秋都都成為音樂的「尖子」。這些孩子在皇家考級、B.C.省市的各種比賽中名列前茅。唐康年夫婦在教學中還注重培養養學生從小對付困難的方法,因此,這些孩子在平時的其它學習上也顯得非常優秀的。例如,15歲的黃曼寧已成為UBC大學高材生了,音樂給他打開了新的天地。跟唐康年學了10年琴的朱博文不僅是中心樂隊的首席,還代表加拿大,大學生參加ACM全球電腦程式在中國上海交通大學的總決賽。廖博雅等小朋友還受中國中央電視台邀請在2002年央視「同一首歌」中表演,受到大陸觀眾注目。唐康年率領他的「弟子」,每年都活躍在溫哥華的表演舞台上。在2005年2月4日溫哥華春節聯歡會演出和2月6日的迎新春千人晚宴上,都可以看到小小琴手的身影。
除了教學和演出,他要把世界上最優秀的華人小提琴、鋼琴家都介紹到加拿大來。於是就有了當代中國小提琴作品演奏會、楓葉菊妍――北美傑出華人音樂會、夏夜琴韻、東方之戀等音樂盛會以及殷承宗、傅聰、劉詩昆、薛偉的大家的獨奏會。所有這些演出和活動,唐康年都是個不拿一分錢的義工,甚至還常常要搭上不少車馬費,不過,唐康年樂此不疲,對他而言,和音樂在一起,總是件非常愉快的的事情。因為他把自己和音樂、和祖國、和第二故鄉緊緊聯結在一起,正如同他在《我唱一支衷情的歌》中所寫的那樣:
我唱一支衷情的歌
歌聲飛向Canada
那裡有Geoff,Richard and Ron
Goff,Richard and Ron
啊!太陽照耀
太陽伴我上學校
星星月亮伴我跳 伴我跑
花兒在微笑
鳥兒帶我飛呀飛呀飛呀
讓歌聲響徹
Beautiful Vancouver
Vast Land of Can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