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 在鄉下幾乎家家戶戶, 生活都過得窮苦, 有新鞋穿算是很幸運的. 當時也沒有柏油路, 老天爺最好不要下雨, 不然, 一下雨全成了泥巴路, 走路的時候, 還需找有草的地方, 沿著草地跳著走呢! 不然常會被淤泥滑倒, 同時更捨不得的是; 會把鞋子弄髒.
再回頭來說: 上課的第一天, 老師點名; 幾乎所有的同學, 都聽不太懂國語, 但當老師叫到字名時; 聽得懂的學生, 一定會喊"有", 以確定是否到學校上課; 等老師點到我名, 卻無人回應, 我更不知那就是我的全名. 因家人跟鄰居全都是叫我小名. 那時由於醫藥衛生設備, 不像現在這樣好, 家裡小孩子很難養育長大. (也就是容易生病), 有的就會祈求神明保佑, 再另 取一個小名, 而且必須直呼小名, 以便好養. 所以我怎會知道, 老師原來是在叫我呢?! 後來我的老師用叫座號方式, 把我叫起來問: "為什麼不回應?" 當時無論在家或者在外, 從沒有人叫過我這個學名, 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這是我的學名! 可是我已快被嚇哭, 就這樣; 以後我才知道, 原來我還有一個在學校用的名字呢!
上學是很快樂的事, 因我可以暫時不用在家帶弟妹們. 學校又有好多同學, 一起玩耍, 感覺非常的新鮮. 可是到上課時, 老師全是用國語教學, 還要學注音, 真的是有聽沒有懂啊! 放學回到家, 也沒人教我讀書識字, 所以認字就非常慢, 倒是學寫字非常認真. 所以學得很快.
一直到了小學三年級時, 當時老師說: 圖書館有故事書, 還有國語日報可看, 呃! 之前不知道, 一下課一定往操場跑, 跟女同學玩好多好玩的女生遊戲, 那年代男女同學玩遊戲, 是男女分開的. 可是當我知道有故事書可看時, 下課以後, 我跑的方向, 就不再是操場了!
那時看了很多故事書, 因識字不多, 有些意思更是不太了解, 所以至今那些故事內容, 記憶是模糊的. 但是國語日報, 因有注音符號的關係, 是我最喜歡閱讀的, 成為了我最大的識字根源, 這是要感激國語日報的!
轉瞬間, 弟妹也都日漸長大, 此時父母肩上的重擔: 也越來越沉重, 而農耕的收入, 更是入不敷出. 因此, 父親選擇到都市去工作, 留下我們這一群孩子, 跟祖父母和母親在鄉下生活。
長 大后的弟妹們, 他們已可以分擔家務和田裡的農耕; 當時每個孩子, 都有分配好各人要做的事, 而且要作完后, 才能出去玩, 這些要做的, 不管是田裡的繁重活兒, 或是家裡所需做的事, 都包括在內! 譬如: 水缸里的水, 一定要備滿; 起火煮飯、洗衣、餵雞、餵鴨、煮豬食等等. 這都是我們這群孩子需要做的活.
下雨天, 我常與左右鄰居的孩子; 結伴一起到後山去撿蝸牛、采土芒果、摘野菜;回家途中, 會經過一個水池塘, 一群小毛頭忍不住想玩水、大家起鬨、毫不考慮就往水裡跳, 也不知水有多深, 也從沒想過它的危險性. 但我知道自已不會游泳, 所以只好選在最淺的位子, 過過泡水的涼快. 農耕時, 到處都是稻田, 從開始插秧到結穗之間, 稻田裡的水, 是不可以乾枯的, 所以有時我們還要幫大人做抽水的工作.
此時; 我們還可以隨處看到"青蛙"; (小時候, 蟾蜍跟青蛙時常分不出). 一到接近黃昏, 我們這群孩子, 都忙著到田裡釣青蛙, 以前要釣青蛙的餌是用蚯蚓, 可是那種昆蟲, 既臭又怪, 我一直沒那勇氣去模它, 只好當個小跟班, 隨鄰居大哥哥大姐姐一起去. 但是, 並不是每次釣上來的全都是青蛙哦, 有時也會常釣到蛇呢!
阿公喜歡種一些果樹, 在我還沒出生時, 我家門口就有了一株蓮霧樹, 這株蓮霧高大無比, 不像現在的蓮霧樹, 都經過改良了! 阿公還種文旦、龍眼樹. 猶記得; 有一天午後, 好像即將要下大雨, 我們正在龍眼樹下玩耍, 突然一道閃光射出, 媽媽趕忙從屋子出來, 吆喝我們快進屋裡; 說時遲那時快, 轟隆一聲炸雷, 那龍眼樹立刻變成一道火光, 從此; 我們就少了一個可以玩耍的地方!
我們這群孩子, 個個都是爬樹高手, 不管是芒果樹、龍眼樹、甚至竹子都能爬上去. 我覺得竹子是最好玩的了! 每次爬上竹子時, 一爬到竹尾, 竹尾較細, 整株竹子就會往下墜, 連帶的我們整個人就墜落到地上.
可是, 我最鍾愛爬的, 還是我家門前的蓮霧樹; 他既高大, 又有很多的分枝, 很容易攀爬, 尤其是在夏天; 炎熱的天氣, 哪可是我避暑的好地方, 我喜歡躲在蓮霧樹里, 坐在分岔的樹枝上, 再把雙腳放下, 身體靠著樹榦, 很優哉游哉的看著我的小說. 但就是最怕碰到蛇老大跟我搶位子, 通常只要有鳥巢的地方, 它一定會來造訪! 有幾次我還跟它面對面互看對方, 記得有一次被嚇得;不管樹有多高, 也顧不得跳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一股腦就往下跳了. 哎啊! 謝天謝地, 還好沒事! 所以現在還能在此;回憶當年說也說不完的童年. 童年啊! 童年! 多麼令人難忘! (全文完)
leahzhang: Did you come from Tai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