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文 人 各 色

作者:dld  於 2013-1-21 13:2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已有5評論

聽一位長者       談各色人物    (精闢如下)
              吳營洲 
小序
 這位長者,生於上世紀三十年代,是新中國的第一批大學生,也是新中國的第一批研究生。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此後便在一家農場度過了他一生最可寶貴的二十來年……
 
談胡適
 如果胡適留在了大陸,五七年的整知識分子,當會拿胡適開刀的。章伯鈞、羅隆基等不夠格。
  1954年批俞平伯,批胡適,其實許多人都是受了蒙蔽的。人們把握不住胡適,也不清楚為什麼批胡適。到1957年反「右派」時,一切都明白了。
  其實,而今看來,胡適並沒有被批倒。發起者批胡適的目的並沒有達到。
  胡適的兒子胡思杜死得太悲慘(被打成「右派」,上吊自殺),太可惜。胡思杜當年太年輕。年輕人難免會幹出一些糊塗事。
 
談李大釗
 建國后很長一段時間,中共黨史一直迴避李大釗。這自然是不客觀的,也是不正常的。
  李大釗與胡適一樣,都在尋求救國救民之路。不同的是,胡適傾心歐美,李大釗仿效蘇俄。
  李大釗認為,只要能拯救中華民族,走什麼樣的路並不重要。但在當時,他認為蘇俄的道路不錯。
 
談蔣經國
 蔣經國目睹並親歷了國民黨的獨裁統治,對獨裁統治的弊端及危害知之甚深。所以他決定放棄這種統治。
  改變一種體制,是會觸犯一部分人的利益的。蔣經國在這方面做得很好,在改制的過程中,沒有引發大的動亂。這是很不容易的。
 
談魯迅
 魯迅總是縱觀上下幾代人,特別是下一代;而當今的人們,只關注自己和兒子。
  十九世紀的 俄國知識分子,清楚自己在整個歷史的進步中所處的地位,以及他們所謂的意義和價值,他們是一群歷史的殉道者,人群的素質由此提高。中國知識分子在十九世紀 幾乎無所為,二十世紀初只有魯迅苦思冥想,尋求拯救中國民眾於水火的最佳方案,只有魯迅才是在歷史大進步中觀察問題和解決問題的一人而已,而且是閃電式地 消失了。追隨魯迅的,大多是學其皮毛而已,只有胡風得其真傳。
 
談冰心
 冰心一生都在倡導一個「愛」字。她的愛,是博大的,也是超越了時代超越了政治的,她本人也是這樣。在她的一生中,各個政府,都很尊重她,都沒有難為她。在人們的心目中,冰心是個好人,難為了她,便是和一個好人過不去,便是容不得一個好人。似乎是誰都不願擔這個名聲。
 
談蕭紅
 蕭紅的《呼蘭河傳》,真實地描述了當時的中國農村,真實地描述了當時的中國農民。當時的中國農民麻木、愚昧、貧窮,這些人,是承受不起拯救民族危亡的歷史重任的。
  蕭紅是個人物,值得研究。她的命運,代表了整個民族的命運。隨著時光的流逝,蕭紅的形象將會越來越突出,而她身邊的那些男人,將會越來越黯淡。
  《生死場》是蕭紅的一部長篇小說。其實,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不過是生與死的演練場。
 
談王實味
 王實味終究活得不明白。他有理想主義色彩。
  王實味作為個案,並不值得研究。之所以有人研究他,其著眼點也並不是這個人本身。
 
談胡風
 胡風太天真,太善良,太富理想主義色彩。
 
談舒蕪
 舒蕪大節有虧。
  1955年,舒蕪把胡風寫給他的私人信件,交上去了。緊接著,一場轟轟烈烈的整胡風運動就開始了。致使無數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令舒蕪感到痛心的是,並不是他把信交上去了害了那麼多人,而是他沒有因此而得到想得到的東西。
  舒蕪是2009年去世的,活了87歲。真不容易啊!
 
談郭沫若
 不想談這個人,只說他幾件小事吧。
  1958年,他出了本詩集——《百花齊放》,一種花一首詩,以配合黨中央提出的「雙百」(「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方針。有位學生讀罷給他寫信說:「郭老郭老,詩多好的少。」他讀後,感到「後生可愛」,遂答道:「老郭不算老,詩多好的少;老少齊努力,學習毛主席!」
   他有一首獻給毛澤東的詩——《題毛主席在飛機中工作的攝影》,其中寫道:「難怪陽光是加倍地明亮,機內和機外有著兩個太陽!」還有一首《獻給在座的江青 同志》:「親愛的江青同志,你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你善於活學活用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你奮不顧身地在文化戰線上陷陣衝鋒,使中國舞台充滿了工農兵的英 雄形象。」
  不過,他也夠可憐的,兩個兒子都慘死在「文革」期間。面對兒子的死,竟不能施於援手。在晚年,他用毛筆,一遍一遍地抄他兒子的日記,其情可哀、可憫!
 
談陳寅恪
一般人遇到問題,尤其是歷史問題,輕易不敢開口。害怕說錯,害怕出醜,害怕徒留笑柄。陳寅恪則不同。陳寅恪隨便怎麼說都不會錯,還總是給人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因為他對歷史很通透。這也是人們欽佩他的原因之一。
 
談張中行
 張中行晚年風行一時。
  張中行的《負暄瑣話》也風行一時。其後他又有了《負暄續話》、《負暄三話》等。張中行自己稱他的《負暄三話》是不三不四。不過,這幾本書依次讀來,是有點「一蟹不如一蟹」。
  有人稱,張中行的「行文特點」是:有話則短,無話則長。該說的話,戛然而止,不說了。
  張中行那些「沒用的」話,絮絮叨叨,但讀來並不覺得煩,而那些「有用的」話,到到了嘴邊,偏又不說了,但讀者也已「心知肚明」了。這就是高手作文,或者說是「高手作文」的手法之一。
 
談梁思成
 新中國成立后,梁思成看到北京城被大片大片地拆掉了,不禁失聲痛哭。
  在梁思成的構想里,是在老北京之外,再建一個新的北京。一老一新,狀似扁擔,「日月同輝」。但他的構想被否定了。
談老舍
老舍這人,很正直,也很正派。
他自幼生活在北京底層,對底層的人很了解,所以能寫出《駱駝祥子》、《四世同堂》、《茶館》等優秀作品。
  老舍有點曹雪芹的流風遺韻。
  新中國成立后,老舍是真心高興,也是真心擁護。他開始用自己的筆來謳歌新社會,諸如《龍鬚溝》等。也試著去理解共產黨、歌頌共產黨,寫了一些作品,頗有圖解政治的味道,但不成功,諸如《西望長安》等。
   老舍的思想轉折,是在反右之後。反右期間,老舍在國外,無緣參加,所以也就倖免罹難了。然而,他回國后,發現他的許多朋友、許多好人,全都成了「右 派」,他和冰心一樣,想不通。這事對他觸動很大。自此他就不敢說話了,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反右之後,老舍的創作漸漸回到了寫自身,開始寫起了自己的過去, 諸如《正紅旗下》等,不再寫「時新」的「應酬」的東西了。
   然而到了「文革」的時候,老舍終於受到了直接的衝擊。老舍的妻子,也因此受到牽連,總是抬不起頭來。在當時的那個氛圍下,他的家人對他產生些不滿乃至怨 恨,恐怕也不是誰憑空捏造出來的。為什麼這樣說呢?舍先生的凄然離世,自然是因為他受到了諸多不堪忍受的凌辱,但是,老舍先生不是從批鬥現場直接去的太平 湖,而是回到了家。到家后,不僅連口熱乎飯都沒有,甚至連口熱水都沒有,所看到的,只有白眼和冷漠,不由地感到這個世界委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或牽掛的東西 了。這種幻滅感,可能痛徹心肺。於是才走出家門,去了太平湖。
  老舍到了太平湖,也不是去了就跳的,而是在岸邊坐著。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後半夜。如果在此期間,他的家人若能找找他,或者有誰來勸勸他,和他聊幾句,也許他就不會死了。這樣的假設自然欠妥,但無論怎樣說,老舍死得並不決絕。老舍自殺妻子、兒女也有責任。
  舒乙關於諾 貝爾獎的最新講話在大陸文壇引起了更大的反感,有人譏諷他酸葡萄心理,有人為他與當局一唱一和嘆息,也有老一輩作家大談舒乙的歷史,說舒乙講這些話不足為 奇,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在北京文壇經歷過「文革」的老一輩的作家中,人盡皆知,老舍之死,其妻胡潔清和其子女也有部份責任。因為在老舍被斗被批,處境最 困難、最險惡、最需要親人諒解扶持以熬過關的時候,他的妻兒也棄他不顧,與他劃清界限。一位老作家還記得看過胡潔清當時揭發老舍的一篇大字報,內容是提老 舍與他過去一位紅顏知己趙清閣的舊事。趙清閣是一位女作家,抗戰時期老舍一度與她在重慶同居,在北平的胡潔清聞訊后跑到重慶找到老舍大鬧。后老舍雖與趙趙 清閣閣中止往來,但胡潔清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但大 家想不到的是胡竟在老捨身處政治危境的時候,向老舍落井下石,算這一段感情舊賬。
這位老作家說,當時有些人能活下來,就是全靠親人的支持。老舍在那種情況下眾叛親離,走投無路而被迫自殺是可想而知的。
使 這些老作家反感舒乙母子其實還不是「文革」中他們與老舍劃清界限的這件往事,而是「文革」后的。他們說,「文革」過後舒乙母子寫了許多文章回憶老舍,從未 表示過悔恨,胡潔清回憶老舍之死,完全不提她與老舍劃清界限、寫老舍大字報之事,字裡行間還暗示她當時對老舍頗有情義。知情者看了胡的文章很好笑。「文 革」后,老舍又紅起來,舒乙母子充分利用老舍的名人效應混飯吃。舒乙本是學化學的,現憑著「老舍之子」的頭銜己儼然成為中國文化界一位名流,是文壇中吃老 子飯的典型,知道舒家底細的人,有的直罵「無恥!」
 
談俞平伯
俞平伯的文字,明白如話,卻經得住反覆咀嚼。
  1954年對俞平伯的批判,聲勢浩大,當時好多人都不明就裡,也跟著一起痛批,但隨著歷史迷霧的逐漸淡去,人們方有些如夢初醒,原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批「俞」是假,批胡適才是真。
 
談周揚
 周揚在自己挨了整之後,才知道了挨整的滋味,才知道了懺悔。
  丁玲之所以至死都不肯原諒周揚,就是周揚往死里整人家。
  周揚是文藝界、理論界的太上皇、打手。
  周揚與胡風的分歧,始自理論上的。周揚認為啟蒙與救亡是對立的,胡風則認為,啟蒙是長期的,救亡是暫時的。(因為有了日本入侵,所以才有「救亡」之急。)
  周揚的懺悔,不僅僅是對個人行為的懺悔,而是對那個時代的懺悔。他意識到了那個時代是錯的。他是在否定那段歷史。這一點難能可貴。他晚年提出的「人道主義」和「異化」等等問題,也是長期反思的結果。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周揚既是「害人者」,也是「受害者」。
 
談夏衍
 夏衍整起人來,跟狼一樣。
   反右時期,夏衍以文化部副部長的身份來到中央美術學院,在全體師生大會上說:「中美院是什麼?就是小台灣。」這樣的「定性」,非常令人恐懼。「小台灣」 什麼意思啊?「小台灣」的意思就是說中美院已經不是共產黨領導了,是一幫國民黨在統治,中美院已成國民黨的天下了。這是什麼性質啊?是敵我矛盾啊。一時間 人人自危。包括院領導。
  當時中美院的領導班子,在批胡風、反右時,特別積極,整了許多人,他們沒有想到,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後來被來了個一鍋端,全給燴了。
  然而,「文革」一來,夏衍也開始被整了。被整的理由,說他是「電影藝術反黨黑綱領的炮製者」。其實這就跟他說中美院是「小台灣」一樣,純屬捏造誣陷。夏衍開始被遊街,大會批、小會斗、被侮辱,被毒打,後來又被投進了秦城監獄,長達87個月。在獄中,夏衍的右腿被踢折了,卻不給治療,以致造成終生殘疾。
 
談吳晗
 吳晗的最終命運,自然很悲慘,但他得勢時、在位時,整起人來卻是一點都不手軟,非常狠,幾近瘋狂。諸如「反右」期間,吳晗在民盟召開的對章伯鈞和羅隆基的批鬥會上,做了題為「我憤恨!我控訴!」的發言,火力十足。
  其實,吳晗當時的所作所為,不能歸結為「形勢所迫」,而是他一點廉恥都沒有。他不配稱作「知識分子」。
  吳晗的死,自是悲劇,但也符合因果。
  吳晗的寫作,「意向」太明顯,明眼人誰都清楚。
  吳晗的《海瑞罷官》,本來是「遵命」之作,或說是「逢迎」之作,連他本人也沒有想到,他會因此獲罪。
 
談丁玲
 曾經見過丁玲一面。是在1955年前後。當時的感覺,她長得很醜、又老,就像個河北農村的老娘兒們。
  丁玲挨整,自然有其可憫之處,其實也「活該」。她在台上時,整別人也同樣狠。諸如建國初她就起勁地批判沈從文,比郭沫若批得還厲害呢!憑她和沈從文的交往或交情,可是不該啊!!
  丁玲的《太陽照在桑乾河上》,榮獲了1951年度斯大林文學獎金二等獎。但在當時,比《太陽照在桑乾河上》更優秀的小說很多,但沒人向「斯大林」推薦啊。
 
  
談鄧力群
 鄧力群有名的「左」,甚至被喚作「左王」。
  其實,鄧力群在他的晚年,應該客觀、公正地看待一些問題了,但他不。一些被歷史證明明明是錯了的東西,他還堅持,這就有點像偽君子了。
  特殊的人生經歷,形成了他寧「左」勿右的性格。
  這不僅僅是個人的悲劇。
 
談曹禺
 多次見過曹禺,矮矮胖胖的,感覺不大像個作家,更像個商人。
  曹禺的戲劇,最好的也就是《雷雨》,那是他厚積而薄發的東西,其餘的就乏善可陳了。而《雷雨》,似有剽竊之嫌。它脫胎於戲劇大師易卜生的名劇《群鬼》。
  曹禺寫《雷雨》時,只有22歲,其天賦自然是有的。
  曹禺和老舍 一樣,建國后,也十分地緊跟政治,積極地投身建設,體驗生活,其結果則是,「收穫甚多,頭緒全無。」(曹禺語)周恩來讓他寫「民族大團結」,他便寫了《王 昭君》,但《王昭君》實屬下品;周恩來讓他寫「巴黎公社」,他先是欣欣然地接受了,而後來痛苦萬分,無從下筆,最終竟交了白卷!
 
談巴金
 對巴金的總體感覺是:一個本不該懺悔的人,卻在一個勁兒地懺悔;而最該懺悔的那些人,則總是裝聾作啞。
  這,或可稱作是「巴金現象」。
  巴金原是個無政府主義者。因為他思來想去,委實找不出哪個「政府」是好的,也不知道哪種類型的政府是好的。1921年春,巴金曾寫過這樣一句話:「妨礙人民自由就是『政府』。自從有了政府後,我們的自由全然失去,一舉一動都要受政府的干涉。」英國哲學家戈德爾曾寫過另外一句話:「無論如何,政府本身就是邪惡,越少越好。」平心而論,這些話雖多少有些道理,卻也不乏偏激。
  巴金晚年因為寫了《隨想錄》,而使他的整個人生升華了。
 
談韋君宜
 韋君宜的《思痛錄》,很有價值。比季羨林的《牛棚雜憶》深刻。
 
談孫犁
  孫犁晚年的短文很好。尤其是一些懷人之作,融進了他自己對塵世對人生的諸多感慨。
 
  
談流沙河
 流沙河不錯。人、文都不錯。
  他的「右派」被改正後,所反思的,不是個人的苦難,而是民族的興亡。
  流沙河的文字,往往從那些碎的撿不起來的小事寫起,讀的時候,也覺得那事兒是你不曾在意的。然而,讀著讀著,便恍然意識到,他寫得其實並不是小事。
  這一點和沙葉新恰恰相反。沙葉新往往著眼於大事。但這兩個人,殊途同歸。
 
談張賢亮
 經歷了「反右」,張賢亮被扭曲了。他認為誰都欠他的,他需要社會或他人為他補償。
  若「反右」再晚幾年平反,可能就「沒有」張賢亮了。
  在張賢亮的作品中,虛構了一個世界,但那個世界,非常骯髒。張賢亮無論是為人還是經商,所缺乏的,都是誠信。
  張賢亮與「中國第一美婦」宮雪花的交往,則是真實的他。
  
談曲波
  曲波從不炫耀自己。
   曲波的《林海雪原》,寫了能寫的,隱去了許多不能寫的,這和《紅岩》類似。《紅岩》里,只有甫志高一個叛徒,且地位極低,無足輕重,其實這與史實是不符 的。真正的叛徒是地下黨重慶市委書記劉國定、市委副書記冉益智。《紅岩》的作者卻不敢實話實說。《紅岩》的作者將烈士們生前強烈的要求、真誠的希望寫成八 條意見,交給了黨組織,但也一直不願公諸於世。
  曲波曾帶一文工團去深山老林慰問軍墾戰士,去后,那些女團員就被搶了。
  曲波個頭不高,身體瘦削,腿有殘疾(是戰爭時負傷所致),走路一拐一拐的。見到曲波的人都很納悶: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是如何在深山老林里剿匪的呢?
 
談浩然
 浩然的一生,其實是場悲劇。
  浩然晚年對此也有所悟,但他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承認了,太痛苦,可是不承認,同樣痛苦。
  浩然晚年 稱:「我還從未為以前的作品《艷陽天》、《金光大道》、《西沙兒女》後悔;相反,我為之驕傲。」其實這樣的話,聽來令人不由地想起某個死刑犯臨刑時說的一 句話:「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是真瀟灑還是故作瀟灑?是真愚昧,還是真漢子?唯有他自己清楚,外人難以置喙。
  一個小文人,突然得到了他不該得到的東西,或者說他突然得到的東西超出了他的預期,難免會發昏。
  浩然在北京作協時,對一些老作家極不尊重,譬如對老舍就極不尊重。
  
談王蒙
 就個人而言,不喜歡王蒙。
  王蒙談《紅樓夢》的文字,沒有紮實的考證,學術價值不高,王蒙算不得學者。
  王蒙的人品也差些,不如從維熙,不如鄧友梅,甚至還不如張賢亮。
  王蒙的經歷,成就了他的文學。他的小說政治氣味很濃。
  讀王蒙的文字,確實能感覺到他世事洞明,人情練達。
 
談黃永玉
 黃永玉聰明,但多是小聰明,他筆下的許多文字、故事,多是從古代筆記小說里脫胎出來的,稍加留意,便能看出出處來。
  沈從文落難時,黃永玉並沒有看望過沈先生,也不對誰說沈先生是他的表叔。但沈從文的聲名得到普遍認可后,他便一有機會,便稱沈先生是他的表叔,彷彿他是沈先生唯一的、最近的親人。
 
談黃苗子
 黃苗子的字很好,很有特色。
  至於他的「人品」,如當「卧底」的「告密」之類,不便多說什麼。在當時那種大的形勢下,他可能也有著他的無奈,具體情況不清楚,很難置喙。
 
談徐悲鴻
 中央美術學院是徐悲鴻親手建起來的。
  新中國成立后,中美院的許多領導,都是從延安來的。
  延安來的人,對所謂淪陷區的舊人,很是不屑,也不尊重,即便對徐悲鴻也如此。
 
談江豐
 建國初期,江豐主持中央美術學院的工作,任院長。
   江豐為人很好,很和藹,但很左,不過,不如周揚,周揚更左。可這兩個老「左」,偏又合不來。一次,周恩來把江豐叫到了中南海,臨進門時,江豐脫掉大衣, 用胳膊挎著。周恩來見江豐進來,站起身對江豐說:「坐吧坐吧,這次請你來,是想解決你和周揚的問題。」江豐一聽,立時就火了,他對周恩來說:「我有嘛問 題!」說罷,掉頭便往外走,周恩來很尷尬,也很生氣,周恩來將此事向毛澤東作了彙報,周恩來不能不彙報。毛澤東十分看重江豐,曾對江豐說:「我就把新中國 的琴棋書畫交給你了。」聽了周恩來的彙報,毛澤東也很生氣,他對周恩來說:「你去問問他,他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其實毛澤東能不知道江豐是共產黨嗎?
  後來,即1957年,江豐等一批從解放區來的人,也被打成了「右派」。
  
談張光年
  張光年(筆名「光未然」)等人,是從解放區(延安)出來的,終日都是一副救世主的神色。
  1984年,幾個中國作家隨張光年先生出訪日本。當遊覽到日本箱根的地下溫泉時,面對冒著熱氣、翻著浪花的溫泉,張光年突然對從維熙耳語說:「維熙,這就是你,還有王蒙、劉紹棠……終於從地層下邊,涌動到地面上來了。」
  從維熙回憶說:「難以想象,張光年會在這兒突發這種奇想,把我們五七年蒙難的一代作家,比作為奔涌而出的地泉。」
  接下來的話就更牽動從維熙的中樞神經了,張光年說:「當年,我雖然沒有直接處理過你們的划右問題,但作為一個負責文學工作的老文化人,我有一定的責任——因而在歡迎你們歸來的同時,我常常有一種內疚和負罪之感。」
  其實,張光年反右時是沒有「直接處理」過從維熙,可他處理別的「右派」,非常狠。
 
談吳冠中
 吳冠中總是說:「筆墨等於零。」可是,如果沒有筆墨,吳冠中的所有畫作,不都等於零了。吳冠中的筆墨,其實很到位,也十分講究。這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吳冠中的畫,都是些小品,將他奉為大師,難以服眾。從美術史的角度看,也很難說他有什麼值得記住的作品。吳冠中原是搞油畫的,沒搞出名堂,就改畫國畫了。
  吳冠中的一些小文章,寫得確實不錯。
 
談華君武
 華君武太滑。
 
談顧准
 顧准非常了不起。他把人們在地上建天堂的思想,徹底地顛覆了,或者說,從根本上給扭過來了。
  可惜他活的時間太短。假如能多活二十年,哪怕十年,其影響可能會更大。這一點,顧准本人更清楚,他在臨終時說:感覺眼前,全是金燦燦的麥子,等著收割呢,只是沒機會了。
  顧准死時很凄苦:妻子已先他離世(自殺)了,孩子們又不認他,想見一面的願望都得不到滿足。
 
談資中筠
 資中筠是從根本上關心我們這個民族或國家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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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5 個評論)

回復 fanlaifuqu 2013-1-21 18:11
值得收藏!
回復 dwqdaniel 2013-1-21 22:21
看的津津有味!
回復 秋收冬藏 2013-1-21 22:27
文壇眾生相。
回復 門外照斜陽 2013-1-21 23:11
文人無行,大概是指那些當上官的文人無行, 那些沒當上官的文人應該還不錯。
據說那時還有很多工農幹部,整起人來,更加狠毒。
回復 小皮狗 2013-1-22 01:30
「 老舍先生不是從批鬥現場直接去的太平 湖,而是回到了家。到家后,不僅連口熱乎飯都沒有,甚至連口熱水都沒有,所看到的,只有白眼和冷漠,不由地感到這個世界委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或牽掛的東西 了。這種幻滅感,可能痛徹心肺。於是才走出家門,去了太平湖。」
是多麼的悲哀,多麼的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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