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T26118的《小學的故事--漂亮女孩》中被自行車摔下那段,不由勾起小時候騎自引車的往事。
那時候院門前的馬路很少過幾輛機動車,馬路就是我們的遊戲場,跳房子、跳皮筋、占城,每天也玩得不亦樂乎。有一年,院里的小孩都跑到馬路上學騎自行車,我也是其中一員。練了一段自行車,從溜車開始到能套襠騎了,心裡暗喜,就對妹妹說:來,我帶你。妹妹假小子性格,學車第二天就能套襠騎車了,比我騎得溜。她毫不猶豫地坐到后架上,我躬著腿跨過襠,就覺得車把跑偏,控制不住,直著從馬路這頭沖向那頭。正趕上兩個女的在馬路那頭騎自行車過來,我還不會用閘,只能瞪著眼睛阻擋不住地衝過去。被撞的那個女的下車一看,後輪車條被撞壞二根,氣得說我、讓我賠。我撞了禍,也不知咋辦,不敢出聲,獃獃的挨訓。
話說無巧不成書,事情就那麼巧,這一幕被我那個淘氣的大堂兄碰到。大堂兄的爸爸是我爸爸的老鄉,兩家住的不遠,來往比較多。大堂兄過來看了看,對那女的說:這是我堂妹,你讓她們走吧,車我幫你俢,前邊路口就有個修車的,你跟我來。然後對我和我妺說:你們回家去吧。我和我妹倆趕快溜溜地推車回家了。
晚上,大堂兄跑來,我們偷偷問他:換二個車條多少錢?大堂兄笑嘻嘻的說:我帶著她走,馬路轉彎那兒,我撒腿就跑了。大堂兄非常淘,加上長得濃眉大眼,給人一股虎勁,天不怕地不怕的,沒少挨我大娘打。不象我們女孩子家,我從那以後就沒敢再去那個女的上班的商店買東西,她是附近一個商店的營業員。後來聽說換二個車條好象就是二毛錢?
這裡提到的這個大堂兄,我們已有幾十年未見面了。前幾年父母回去,回來說,大堂兄生意做得不錯,沒少掙錢,還是那麼吹吹呼呼的。在飯桌上,講起老家的亊,大堂兄說:俺也是書香門第呢!大堂姐接過來說:上學書包都找不找啦,還書香門第呢!
其實,大堂兄的父親,我叫大爺,還真是個文化人,家庭出身高,個子也高,也是濃眉大眼的,常抽捲煙、愛喝小酒,到現在我還記得他笑呵呵的給我們講吳牛喘月的故事。他在反右時被打成右派,貶到郊區供銷社上班。他們家也與許許多多那時遭殃的中國家庭一樣,波波折折。我們那時侯小,才不管什麼左派右派呢,我的親大爺也被無辜的打成右派,他們都是好人。
後來胡耀邦當中組部長時,撥亂反正,給右派平反落實政策。一天,大爺到我上班的單位,讓我幫他問問他的情況怎麼辦?我帶他到56號辦,找到付主任。後來大爺告我說:戶口遷回市裡,落在大堂姐家,付主任當時就給簽了字,但工作仍在供銷社。
再後來,聽說堂姐家那地方動遷重建,大爺的戶口讓他們得到了大點的房子。
陳年往事,點點滴滴,不是我們那代人,怎麼會有那些經歷。
一世一代,世世代代,我們曾生活在一個瘋狂折騰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