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

https://big5.backchina.com/?331164

「別吻我，我怕修」作者：嫣蝶（春節徵文）

作者：前兆於 2017-1-12 23:25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原創文學|已有32評論

「別吻我，我怕修」--- 下雨天，不會開車的加州人

作者：嫣蝶

【寫在前面的話】

冷雨瀟瀟，蒙了視線。踩上油門，迷了路遙。

連續幾天洛杉磯大雨滂沱。今晨一個Stop Sign，醫院門口五輛車頭尾相吻，親上的都是凱撒自家人。

醫生和護士平時關係密切但並不親熱。這會兒，大眾廣庭前吻在一起，誰都說不清楚到底誰青睞誰？Dr. M有著白人的幽默和篤定，平時病人有狀況，護士打電話給他，他總是一句「Sounds good"把我們打發了。這會兒，他第一個從自己的法拉利跑車裡跳出來，看著前面千蒼百孔，後面斑駁滄桑的車又是不緊不慢的一句「Sounds Good .」把前後SUV Lexus和BMW里的小夥伴們都喜得樂不可支。走來的這個中年有福相的鮑德溫警察說：「從沒處理過這麼開心的車禍，雨天開車小心，你們各自去找保險公司吧。」

為之，今天我科就有二個護士延滯在醫院門外的車禍里，不能準時來接班。想起了加州人在雨天還真是不會開車。

【往事重上心頭】：

「別吻我，我怕修」

秋冬的南加陽光明媚，溫暖如春。鄰里街坊前庭後院百花爭妍，美不勝收，陣陣香氣迎面撲來，滋養成加州人的樂觀開朗，豪放直爽的性格。

上帝賦予加州的陽光，在大地一片生機的沐浴中卻也枯竭著這片土壤的養分。缺水的危機時時威脅著加州人，家裡的游泳池被通知不能放滿水；庭院大白天不可以澆水；草坪變成人工綠毯；植物以沙漠耐水型為主；餐館吃飯不主動提供飲用水等等。這使加州人高度敏感的嚴重缺水已深入家喻戶曉。有朋友從國內南方濕潤的土地來到加州，第一印象：「南加太乾燥了，加州的乾旱比我們想像的更嚴重。」前不久我回國休假，告訴家人一定要好好善待院子里所有的花果植物。不幸的是豬先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他懶得澆水，只祈求上天能下及時雨。我的整個休假時間，這麼多的花卉果樹在直射下脫水萎焉，奄奄一息，難以起死回生。

朋友一句驚言，忽然讓人領悟：「加州缺水猶如中國的霧霾會使人們失去幸福的樂園。」

加州，這麼乾燥激熱的天氣，人們總是祈求神靈惠顧大地，陰陽平衡，讓陽光下也有碧水微瀾滋潤加州人民的心。上蒼一定是收到了特別信息，這幾天加州真的下了一場及時雨。

昨天，一會兒傾盆大作，一會兒漂漂點點整整下了六個小時的冷雨。灰濛里不見曙光，高速公路蜿蜒的長龍自然要比陽光普照的日子更加曚朧慢慢遊離。你的車頭親吻我的車尾的浪漫權當是老天給予的恩賜，只要不是半路殺出程咬金，在特別的地點，特別的天氣里一身只與你「親」一次，只有心照不宣了。

突然邊上跑道上的車要強行施禮，一個猛衝俯身過來，把好好的前後默契的禮儀弄個天翻地覆，這時一定是群起而攻之。

昨晚我就碰到了這樣的陣勢，不過在自己到達之前已亂作一團。忽然想起了在國內看到的一個幽默car sticker 「別吻我，我怕修。」趕快尋求自救bypass，奪路而逃。一路頂著沙沙冷雨駑箭離弦中到達醫院還是晚了十分鐘。

驚魂未定，病人伊麗莎白的先生就站到了我的面前，「今晚，我太太不能出院，下這麼大的雨，你知道雨天我們避免開車。」76歲的伊麗莎白因著眩暈症前一天晚上住進了醫院，第二天她的顱腦C丅片和MRI，椎動脈超聲檢查均顯示沒有異常。給了病人少量靜脈補液后就通知病人可以出院了。病人的先生下午四點鐘就來接太太了，偏偏碰到Dr R是個慢郎中，晚上七點了病人出院錄還沒寫好，這不伊麗莎白先生這個84歲的老人就提出不能回去了。Dr R 堅持四點就通知家屬了，病人醫療情況完全穩定，以醫生的立場完全應該出院，任何與醫療無關原因在醫院過夜都要病人自付。

我對醫院Billing一竅不通，趕快找來case manager ,跟他們解釋；「今晚不回家copay 3千刀。」伊麗莎白聽了馬上又暈厥過去了。本來病人因雨天年老交通不便不能出院的話可以叫計程車送回家，現在病人又重新出現癥狀，真的要過夜觀察。明天病人又要重做MRI of brain這醫療費就只有凱撒自付吧。

雨天，總是有很多難忘的記憶遙遙欲出。我來美后迄今唯一的一次車禍就是發生在雨天。

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陣陣瀝雨的傍晚, 車子剛駛出家門口不久，突然後面一束強光沖著自己而來。「砰碰」一聲，後面的車撞向了我，車的慣性順勢吱溜一下把我的車推向了前面的BMW。當時嚇得我坐在車裡嘴唇哆嗦得牙齒跟舌頭打架說不出話來，兩腿在車裡打抖軟癱站立不起。到底是後面的撞車人反應快，開著她的小卡車拉向右道就往前開去。我前面車內的人反應也不差，立即跳下一個高個男青年拍打著我的車窗 "你撞車了,你撞車了。"

我被嚇得魂飛魄散指著那輛逃跑的車說" 就是她!"

反應敏捷的高個子一個箭步擋在了那輛要逃跑的車前把她攬了下來。不到幾分鐘，高吭的救護車，哮鳴的警車和聲嘶力竭的消防車就到了眼前。我則不記得怎麼語無倫次地把豬先生也召喚過來了。

警察調查時，後面車內胖胖的五十來歲大嗓門, 勇敢的肇事者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不對。她說我突然減速是她撞上的理由。但她強調的一句話讓我一直難忘, 「下雨天，加州人不會開車！包括你，我，她。」

所巧的是，胖胖和我是同一家mercury auto insurance. 公司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得到了全額賠償。致此才知道車禍除了車子可以理賠，還有醫療費，病假費，租車費等大可以發筆橫財。可我其它都不需要，只要簡單地賠了修車的錢就好。而我撞上前面那輛高個子的車-嶄新的BMW, 開車的正是他的女友，沒保險，我什麼都不用賠償，揮揮手，就可以揚長而去。但自己心裡感到很對不起他們，要不是高個子幫我把胖胖追回來，我的「修」也一定是自了了。只想狡辯一句「下雨天，加州人不會開車！對不起了。」

這幾天早上不斷有員工打電話進來，「I will be late 」擁擠不堪的大洛杉磯交通在雨天更是路況不穩，車禍頻頻。剛剛在我回家的路上，又看見一輛救護車疾嘯而過。

雖然，下雨天加州人不會開車，但是加州真的太缺水了，這點雨水只是杯水車薪，比起乾旱天氣，我更喜歡雨天。但是「別吻我，我怕修。」

雨天開車一定要打開車燈，打開雨刷；千萬不能急躁，車與車保持一定距離；要防止打滑，選擇水面開闊，滾著均勻浪花的地方走；車子在水中行進時應用低擋，並儘可能不停車、不換擋；汽車一旦在水中熄火，要立即關閉車上所有電路，把車子推到路旁；車子涉水后，最好找個修理廠檢查可能進水的部位和所有電路。

隨手寫來此篇，窗外，依然煙雨縹緲，滴噠聲遊走心間似穿過的激流涌動，忽然想起了曾經寫過一首《冷雨》，也許此刻最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冷雨》】

By 嫣蝶

淋淋漓漓漂雨聲

迷了夢幻，濕了心思

串起一簇滾動的珍珠

卷一簾情比雨絲

你不做石榴裙下的忠臣

我不為雛鶯乳燕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