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金粉世家褪殘妝

（楊老師雲遊筆記2）

巴黎：金粉世家褪殘妝

來到巴黎，才發現其實有兩個巴黎。

一個很市井的巴黎：警笛聲，汽車喇叭聲成為巴黎擁擠街頭永恆的市聲。五步一個麵包房，十步一個街角咖啡館，無家可歸的流浪乞丐，行色匆匆趕往地鐵的行人，與踩著旱冰鞋的城管捉迷藏的中東擺攤小販。人們住在窄小樓梯盤旋而上的破舊公寓，裡面的迷你電梯咿呀作響，殘舊不堪。走在這個巴黎街上，彷彿走在中國任何一個城市的城中村一樣，誰都是在艱難謀生，誰都是在過平凡日子。而越離開巴黎市中心，法國味道越稀薄。特別是從chateau d ' Eau 地鐵口出來，赫然以為回到紐約哈萊姆區，馬路行人道上到處是黑漆漆一片的黑人兄弟聚嘯。走在那一帶，怎麼樣也無法把它與「巴黎」聯繫在一起。

一個很闊綽的巴黎：一個個街區成片的石頭房子，有厚實的原木大門，落地玻璃窗，窗邊兩側有裝飾性百葉窗，陽台清一色黑色鑄鐵雕花圍欄，樓體有各種複雜花紋紋飾，每棟深宅大院推門進去，都是一個寬敞的天井，再分為幾個不同樓向。這樣的布局，讓整棟樓的每一個房間都可以有窗戶採光。一眼望過去，整個街區整齊對稱，賞心悅目。這種帶著舊時繁文縟節的古老建築佔據納塞河兩岸：那是由羅浮宮，巴黎聖母院，凱旋門，大宮殿小宮殿組成的巴黎。香榭麗舍大道上名牌展銷一條街，協和廣場周圍豪華酒店，巴黎春天和拉法耶百貨大樓富麗堂皇地向人們訴說著舊時王謝堂前燕的氣派，雕欄玉砌應猶在的奢華，數百年金粉世家褪盡殘妝以後朱顏雖改闊氣猶存。

不過，今日的巴黎，昔日的金粉世家已經蒙上越來越厚的一層撒哈拉沙漠的風塵，日益顯出一副蓬頭垢面的疲遢之相。

春江留不住，畢竟東流去。曾經迷倒眾生的法國風情，最終或將被捲入全球一體化的浪潮中，成為另一個多元文化的祭壇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