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當男主角,有她當女主角,有義大利斯特雷薩湖邊的豪宅,日內瓦麗茲酒店式公寓里的豪門夜宴,再爛的電影,也值得一看。
他那雙深邃而略帶憂鬱的眼睛和性感的雙唇,從《都鐸王朝》里就令人著迷了。
她可能不會演戲,英語帶著濃重的俄國口音,但光是飽覽她那超模的倩影儀態,足矣。
他叫喬納森.萊斯.梅耶斯,英國演員。她叫娜塔莉.沃佳諾娃,俄羅斯超級模特兒。
他們主演的這部法國電影,名為《外交官的情人》(另譯《魂斷日內瓦》),又是一部以納粹時期為背景的亂世孽情片。
兵荒馬亂的愛情總比太平盛世的愛情更能撥動人的心弦。在動蕩時代,人的命運朝不保夕,更容易放縱自己的感情慾望,更在乎那份「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
尋常百姓猶如此,名門望族的愛恨情仇,尤其格外激越纏綿。
外交官的生涯已是令人羨慕。外交官的艷遇更是令人神往。天生俊朗飄逸又擅於辭令的外交官,哪個女人會不願意為他沉淪呢?看他如何巧舌如簧討女人喜歡的:
「她大概體重50公斤。其中35公斤是水份。我愛上了這35公斤的水了。」
聽聽!這比「女人是水做的」要高出不知多少個檔次來!
當然,並非所有外交官都像他那麼風流倜儻。體制內總有那麼些權欲熏心的後來者,處心積慮地要往上爬。她的丈夫,就是這種人。
「他太文雅過頭了。他是那種要在《聖經》裡面去找出耶路撒冷一家酒店的名字的人。」
為了獲得俊朗外交官上司的歡心,他不惜慫恿自己美艷的妻子去他面前賣弄風情甚至犧牲色相!
她:「我這裙子的臀部太緊了。」
他:「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緊。」
她:「領口也開得太低。」
他:「胡說!」
她:「那行!我就以這麼不得體的穿著出去。」
他:「太好了!」
她:「你可以看到我半個乳房!你不覺得難受嗎?
他:「親愛的,我才不把那叫半個呢!更像是三分之一罷了。只有三分之一裸露在外。」
她:「如果我這麼一弄,就是一半了。「
他:「親愛的,你究竟像幹嘛呀?「
她:「其實,你是不是想我在這位男人面前解放我的乳房呢?」
他:「阿麗安娜!」
她:「好吧!那我就展露上半部分給他看吧!」
亂世佳人難再得。這樣的佳人,註定不能與平庸廝守。俊朗的上司用唐璜式的勾引方式奪得她的芳心。
別以為這樣的上司是唐璜式的登徒子。作為納粹時代一名猶太裔的外交官,他有著一腔正義感和一個飽受煎熬的靈魂。他苟全於官僚體制內,「我藏起我的蔑視,只因為我把靈魂賣給了麗茲酒店的豪華公寓,一天三次沐浴,絲綢襯衣,還有我的絕望。」
他有潔癖,不能與愛人同室使用一個洗手間;他放浪形骸,可以一邊看著納粹電影,一邊在墨索里尼和希特勒聲嘶力竭的咆哮聲中讓情人為他手淫。他又是一名憂鬱王子,聽到有關猶太祖先的音樂會淚濕青衫。他天生就會製造浪漫,西裝革履和穿著晚禮服的情人站在沙灘的岩石上,任扑打過來的巨浪沖刷;在露天電影場里也是西裝革履默默坐著,任傾盆暴雨澆淋;
情人正在浸泡泡浴的時候,西裝革履他毫不猶豫就跳進浴缸里,去和她纏綿。(當然,有錢人的浪漫總是有代價的。他浪漫的代價,就是高昂的乾洗費和不斷更換新皮鞋的費用。)
這樣的人在體制內是呆不住的。他選擇帶著情人離開。可是,外交官的榮耀光環是體制賦予的。一旦脫離,就成了一隻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舊時王謝堂前燕,失落,絕望,自卑和自暴自棄,便成了腐蝕愛情的毒藥。
取個「阿麗亞娜」這麼好聽的名字的女人, 註定是一個美麗,單純,專一和寬容的女人。她忍受他無來由的任性,狂躁和花心。但她千萬不該為了愛而低到塵埃里,低到願意讓別的女人來取悅他。她更不該不識時務地在他命運處於低潮的時刻無端向他坦白自己以前的艷史。這種火上澆油引火燒身的蠢行,為他們的愛情掘開了墳墓的第一鎬。
他們的結局凄美得令人扼腕:回到初相識的那個酒店,吞服大量安眠藥后,他終於夙願以償,帶她去那個有許多許多漂亮的樹的故鄉:柏樹,松樹,石榴樹,檸檬樹,棕櫚樹,月桂樹,忘憂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