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書評】一個男人的情VS. 一個女人的欲

作者:楊立勇  於 2012-10-10 22:55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已有1評論

 

萬籟俱寂的暗夜裡,我穿梭於陶傑與衛慧的文字之間:風流才子用細膩的情感品味風華絕代佳人;妖冶才女用饑渴的身體享用異國風情男子。那次第,就宛如一方暗香盈袖的真絲手帕,包裹著一把上滿了膛的慾望手槍。我的靈魂在他們的輪番點射下,頓時變成一塊上等的德國芝士。

 

意淫,幾乎是每個初諳風情的男生必修課:

 

「躲在男生宿舍被窩裡,我看完了小說,亮著電筒賞覽木蘭花那身在罪惡邊緣的緊身黑衣,細細地撫摸著蠟裝微粒的小說封面。書已經發黃,浸淫著無數租書者的汗漬,發出一股酸腐的異味,但隨著封面的圖像,那股異味竟然幻化成一種古龍水一樣華貴的香氛,隨著那一片濃墨的黑色迎面襲來,像一張黑網一樣要把我羞怯的心靈一網打盡,身體內有一脈熱漿,奔騰澎湃,像感應黑色的呼喚一樣,要突圍而出,與那一身虛無的黑衣擁抱。」(陶傑《黑衣》)

 

青澀少年暗夜懷春的躁動與渴望,就這麼一臉無辜地坦然道來。隱隱帶著一絲自嘲:少年不識情滋味?

 

意淫早已不是男生們被窩裡的專利了。後現代新女性的綺夢更為香艷,筆觸更為大膽:

 

「按摩師的手摸在腳底的各個穴位上,捏,推,壓,揉,變換著動作。我喜歡被人摸腳和摸頭時那種妙不可言的感覺,有時心情壓抑時去美髮沙龍或鞋店,只是為了讓人摸摸我的頭和腳,那給我莫名的安慰。不是男人或香煙可以替代的。

隨著按摩師手勢語所按穴位的變化,一股股熱流微微彈跳著逆向上流,沿著腿部的經脈湧向腹部。子宮變得溫暖了,我能感覺到渾身每個細胞在愉快地嘆息著,顫抖著,我能看到我的雙腿之間一片玫瑰般的紅色,肌肉緩慢地一張一合地蠕動著,絢爛而駭人。

品質絕佳的紅酒對這種愉快的感覺推波助瀾著。想想喜珥的評論:足部按摩加紅酒,比性高潮還過癮10倍。」(衛慧《我的禪》)

 

衛慧無愧於「用身體寫作」的美譽,用文字把女性的性心理纖毫畢現地勾勒出來,無私地奉獻給眾讀者:教你如何不想她?

 

暗戀,比起意淫來,少了些許色慾,多了幾分情愫:

 

「你蓄起長發,挽成一個髻,精巧地藏在三角形的白帽里。在與你共處的二十天內,我最大的願望是看你脫下帽子,解下髻子,在窗前的陽光里梳你烏黑的長發。窗外的背景是白雲和藍天,清脆瑣碎的鳥啼像奏起一曲新生的音樂。萬一我在那張病床上離開,在我枯槁的石臉上蓋上絕望的床單的,也但願是你那雙如上帝般慈和的手。像在搖籃曲上初生的嬰兒,我要選擇你,在我的搖籃旁為我唱一首安魂曲。」(陶傑《致某護士書》)

 

白衣天使烏黑的長發,竟有起死回生的魔力!《英國病人》的故事,既老套又清新。

 

衛慧的意淫直截了當地登堂入室,直奔主題:

 

「他的身體,他的一切你統統一無所知,但是,他坐在你的手夠得著的地方,你的手伸過去就能夠到他的褲子上的拉鏈。

想象那拉鏈像一扇通向無限可能性的門一樣洞開,手指像玫瑰花瓣一樣柔軟地飛舞,直到你得到從細長的柔軟的隧道噴涌而出的瓊漿玉露。

你和他都幾乎要在這荒謬得近於夢魘的激情中昏厥過去,但都面無表情,坐於時間與現實之外,像兩尊優美冰冷的雕塑。

我喘了口氣。鼻尖微微出了汗。不得不承認,上述意淫是在劇院欣賞一場古典音樂的樂趣之一。」(衛慧《我的禪》)

 

即便是雲雨情,蒙太奇式的語言象一層薄紗輕籠罩住要害處,色情幻化成了情色:

 

「雙人床終於靜止下來,喘息漸平息,天花板的暗燈則仍在微微顫動。我把手探入你的發叢,經過精巧的耳環遊移到你香膩的後頸鶴白石膏一樣的背部。啊,這一具身體竟仍新腴如十八歲的少女,絲毫未隨歲月的流逝而老去,又如一種灸熱而富彈性的奇迹。

像一頭受傷的小鹿,你在被窩裡懺悔地飲泣,令我第一次隱隱明白一切不忠女人的心情。貞節是女人的一切,但是為了恨一個變了心的男人,她可以放縱地把貞節遺棄,一如放棄自己的生命。」(陶傑《暗夜裡那艷紅的寇丹》)

 

衛慧的特寫鏡頭和聲效,配以生理學專業術語,是理想的三級片電影腳本:

 

「他只是花了一秒鐘,就拉開了牛仔褲的拉鏈,另一秒鐘戴上保險套,像快速地變魔術。有一點點露骨,一點點無恥,但非常撩人。

我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控制住想叫的慾望。肉體的火焰被點燃,陰與陽的電流在快速而神奇地交叉流動,我是陰他是陽,我是月亮他是太陽,我是水他是山,呼吸著他的呼吸,存在於他的存在里,這種快樂的感覺真是要讓人發狂的。我的高潮在廚房溫暖的包圍中爆發了。「我來了…….」我喃喃地說,看著他的眼睛。

緊接著,一種伴隨著愛的虛無感突然地佔據了我的全身。這種空白的輕飄飄的感覺如此之深,深刻入骨,以致高潮的時候人們總是皺著眉頭,呻吟著,像隨時會死。

「我來了……」我閉著眼睛,緊緊地抱住他,彷彿已抱了他一千年,從未分開過。

他也緊隨著來了。大叫一聲,像受傷的將軍一下子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這一次,他依然沒有射精。」(衛慧《我的禪》)

 

氣喘呼呼地輪番讀完了這些章節后,我不禁額手稱慶:「吾生有幸,活在一個男人溫情脈脈,女人性慾高亢的時代。」

 

衛慧,我悟不到你的禪意,只看到你緊身的絲綢旗袍薄如蟬翼。

 

在《我的禪》的最後,你宣稱要嫁給佛。

 

我覺得,你還是嫁給陶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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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1 個評論)

回復 長河明月 2012-10-10 23:08
陶傑高出衛慧太多,兩人不在同一個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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