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茹毛飲血的本能依舊,而廣東人為甚。這從他們對鮮活動物的病態般的迷戀就可見一斑。可能是血液里南蠻的基因作怪,生吞活剝的飲食方式叫人望而生畏,野蠻殘暴的烹調方式令人毛骨悚然。「君子遠庖廚」的古訓,諒必是親眼目睹了廣東人殺蛇宰兔醉蝦活燜黃鱔以後的產物。
文明的教化讓我們在烹食動物前先將它們人道毀滅,如現代化的牛羊豬雞鴨屠宰場,讓慘烈的集中營式殺戮局限於屠宰場的流水線上,經過道道屍體解剖的工藝,曾經鮮活的生命已經身首異處,被分門別類裁剪包裝。當它們出現在超市貨架上時,已經沒有死不瞑目的首級怒視著前來採購的君子淑女們。我們用明晃晃的刀叉切割它們的肉身時已經非常的心安理得,咀嚼它們的時候已經非常的津津有味。
廣東人某些動物烹飪方法依然十分原始野蠻殘忍,比如用高醇度白酒將游水蝦活活淹死,美其名曰「醉蝦」。隔著透明玻璃鍋蓋觀賞活蝦在酒精的沒頂之災來臨之際的垂死掙扎,是該項美食的一道節目。
活燜黃鱔同樣慘烈不堪:先將砂鍋在爐子上燒的火熱,放進大蒜,生薑,枸杞一小撮,北芪東歸若干片。把游水黃鱔從水中撈起,丟進火爆的砂鍋里,立即把蓋子捂上。聽著黃鱔的身體被高溫灸烤下撞擊砂鍋壁的聲音,也是該項美食的一道節目。這時沿著鍋蓋邊緣,把高醇度白酒澆倒進去,一股酒香升騰起來,帶走酷刑下喪命的冤魂,順便也帶走鱔魚的腥味。
在這奧斯維辛焚化爐般的砂鍋煎熬下,鱔魚通體熟透。這時候打開蓋子,放進上好醬油和糖,繼續燜小一會兒,就可端上鋪著雪白餐布的桌上。



讀到這裡,遠離庖廚的君子小姐們一定憤憤然,異口同聲譴責如此不人道的烹調方法。
可是我要偷偷告訴您:剛才您吃的津津有味的那一小段,正是從這鍋活燜鱔魚剪下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