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來了,一樹白色的梨花年復一年地盛開,卻再也看不到我那狗兒子的身影。每次走到這坡地的梨樹前,就不禁停留片刻,眼睛濕潤,回想著我家的狗兒子,也是我兒子的最親密的兄弟——LOBO,與我們朝夕相處的日子,回想起我每次去院里忙乎,忘卻時間,如果天稍稍暗下來,LOBO總是不放心媽媽的安全,就前來找我,並默默地坐在我旁邊,豎起雙耳,警惕地望著遠方,不時的觀察媽媽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保護我的出擊。。。當然還有許多許多故事,留在我的腦海里。
幾年前的一個早上,15歲的它(相對於人類年齡105歲), 突然一聲凄厲的痛苦哀鳴,倒在地上,頭怎麼也抬不起來,舌頭嘴唇發青。它就像垂暮老人,奄奄一息,等待著死神的來臨。
我們準備陪著它,送它最後的生命歷程。我給它鋪上很柔軟的床,並在床頭放置了在院子里剛剛采來的新鮮芳香花草。多日很少進食的它,居然喝下了我給它特別調製的牛奶果汁水一大瓶 。它不時地用力張開眼睛,在尋找我們,當我們的手一離開它的身體,它就一聲哭泣,而我們把手回放到它的腹部,按摩它的頭部,它立刻又開始了平靜。。。它幾乎每5分鐘就張開眼睛,努力看我們一眼,眼睛里充滿了不舍和柔情,我不停地呼喚著它的名字,向它保證:不管它走到哪裡,希望我們將來還能夠成為一家人,我們只是暫時的離別。。。我還把一包沒有打開過的狗食,放在它的床頭,希望它帶著上路,不會受飢餓,。。
夜幕降臨,我們開始在它床的四周點上蠟燭,幻想著能夠照亮它的前行 ,我不停地絮絮叨叨和它講個不停,和著我那沒有斷過頭的淚水。我明明知道它也許根本聽不懂人類的語言,特別是我那複雜的語言,但我已經不在乎,即使是一廂情願,我還是想在它最後的幾個小時,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訴說我們心中對它的情感和不舍。它似乎似懂非懂,記住了我說的一切。
時至半夜12點,我知道它不能不走了。 我們吹滅了蠟燭,房間一片黑暗。這時候,突然整個社區的鄰家幾十條狗狗集體齊鳴,狂吠,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立刻明白:有一個黑暗中的使者,也許只有狗才能感覺和看得到的使者,帶走了它的靈魂。我輕輕親了它的額頭,默默祈願我們只是暫時的離別,你——LOBO,永遠是我們一家人的成員之一,這種相互間的愛永遠無法割捨。
這是我剛剛從全家福的照片中翻拍的LOBO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