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大初步印象

鳥歌

記得那年奧運會，廣場上發生了爆炸，那個新聞畫面至今仍然記憶猶新。原以為可口可樂中心很大，其實就是一個兒童樂園。和其他城市一樣，街上到處是醉漢。《飄》的作者的故居真得很忽悠人。其實，作者僅僅是這棟公寓的一號單元的房客，公寓早年被一把火燒光了，現在的建築是後來重新建起來的。我覺得現在這棟房子里的所有一切，沒有一樣東西與作者的生平和生活有關。

1. 奧林匹克廣場

高高矮矮的喧囂，沿著小徑

將廣場堆砌得水泄不通

一縷安靜的心事，整齊地

合在一本未完的詩集里

孩子們在噴泉的縫隙中嬉鬧

梳理著水的每一個細節，遠離雨季

天真地種植著潮濕的種子，像一群蝴蝶

在風的笑容中起舞，沿著下午的皺紋

流浪者若無其事地看著我的食物

精確地計數著我咀嚼的頻率，帶著尊嚴

中午的風很熱，總是夾雜著乾咳聲

疲憊地降落在五月的梧桐葉上，閃閃發光

遠處那場語無倫次的音樂會，延伸著

好奇的目光，休止在那團團肉色的誘惑之間

一瓶清涼的啤酒，給這個矜持的城市

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發泄的借口

2. 可口可樂中心

太陽，把中午染得越來越紅

像女人乾渴的嘴唇，在雲里飄飛

四周的高樓昏昏欲睡，枕著

一夜的風流，繼續藏匿著

呼喊了一個世紀的秘密，煞有介事

沿著玻璃瓶的邊緣，走進一個個

看上去很純潔的故事，就像女人的日子

無辜地披載著月亮的河流，腳步輕盈

跳入五月的河流，伴著一片幼稚的羽毛

安靜得，讓你融化在黑褐色的甜蜜中

3. 醉倒的人

斜躺在熟悉的街道，姿勢

和昨天一模一樣，只是身邊

多了一隻狗，和一罐飲料

一張廢報紙，遮蓋著此起彼伏的鼾聲

從不同的角度，若無其事地落入

用太陽書寫的日記里，在沒有方向的夏天

4. 旅行的老婦人

屏幕顯示飛機晚點了，時間

漸漸地裂開，在燦爛的機場大廳里

老婦人焦急地來回度步，在我的身後

看著來去滑行的飛機，沿著跑道

像一屢風，消失在變幻的時刻表上

她還是不斷地，核對著手裡的飛機票

大廳里，到處是充滿了她狐疑的腳步

這個旅途很安靜，除了時間

5. 瑪格麗特的故居

五月飄過了桃樹大街的拐角

我看見一號單元的燈光，依舊

那么孤單，往日莊園里的翠綠和故事

漸漸飄遠，在狹窄幽暗的迴廊里

來看你和你的故居，是一種願望

由來已久，一腔啟蒙后的崇敬

熟記的那些諾言，曾經跨過彎曲的堤岸

充斥著模模糊糊的門檻，跨越時代

在這個城市裡，我把五月堆砌在岸上

用清香的葡萄酒滋潤小屋的沉默

儲蓄一個世紀的等待，培育著那些

輪陷於香澈無底的文字，在生鏽的圍欄前

05-22-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