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網民因「造謠傳謠」被刑事拘留的聲明
據大陸網站報道,7月20日公安部門宣布,對北京網民馬某、海南網民裴某以「網上編造、傳播謠言」為由予以刑事拘留。公安部門說,這些謠言信息在網上傳播,引起不少網民關注和不安,造成惡劣影響,他們依據有關法律法規,馬某、裴某予以刑事拘留。公安機關還對37名借反腐話題在網上捏造事實,編造、傳播誹謗他人謠言信息的網民分別予以治安處罰和教育訓誡。
又據7月22日大陸網站報道,中國國家網際網路信息辦公室、工業和信息化部、公安部正在開展聯合行動,在全國範圍內集中部署打擊利用互聯網造謠、傳謠行為,目前已關停整改一批謠言較為集中且疏於管理的網站,查處多名利用網際網路造謠、傳謠人員。一批在網上傳謠的網民被通報工作單位進行教育。
針對以上報道,和公安部對大陸網民馬某、裴某予以刑事拘留的事實,作為專業「造謠」者,小說《習總日記》作者,聲明如下:
強烈譴責這種以「造謠傳謠」為表述的新形式的文字獄。
本人自2013年4月起,以「年年寫月月寫天天寫」的方式在網際網路上發表時政演義文學作品《習總日記》,計劃寫到2022年習近平總書記十年任期屆滿為止。7月16日我在海外網站發表《習總日記(2014,7,16)》之《郭將軍逃脫記》。所虛構的郭伯雄將軍出逃被捕故事被網民精簡成《G將軍出逃記》在內地微博大量轉發。我無法確定這次遭受迫害共39名網友中有幾位是因為傳播我的作品,但我肯定如果這種新形式文字獄持續下去,一定會有網友因傳播我的文學作品而受牽連。
眾所周知,就文學作品而言,流傳最廣最久老百姓喜愛的通常不是新聞報道政治局決議總書記講話和聯合國頒發的世界首富證書等,而是民間故事演義小說歷史傳說等經過文學藝術加工的歷史故事現實故事。我們也知道中國歷史上,王朝獨裁統治者曾因一篇文章一部文學作品產生不悅而殘酷屠殺書作者。那便是臭名昭著的「文字獄」。
據大陸搜索網站百度百科認為:
文字獄是指封建社會統治者迫害知識分子的一種冤獄。《漢語大詞典》定義為「舊時謂統治者為迫害知識份子,故意從其著作中摘取字句,羅織成罪」。《中國大百科全書》則定義為「明清時因文字犯禁或藉文字羅織罪名清除異己而設置的刑獄。」文字獄歷朝歷代皆有,例如,中國史學家顧頡剛形容明朝文字獄在二百多年間基本上沒間斷:「明代三百年,文獻猶存,文字獄禍尚有可以考見者乎?曰:有之,然其嚴酷莫甚於明初。」
百度舉例道:北宋前和北宋,《漢書》記載,司馬遷的外孫楊惲因《報孫會宗書》令「宣帝見而惡之」,而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判處楊惲腰斬。前魏末年,嵇康因寫作的《與山巨源絕交書》令執政者司馬師「聞而惡之」,而被斬於東市。
在中國南北朝時期的北魏太平真君十一年(公元450年)六月,北魏大臣崔浩因主持編纂的國史直書揭露了北魏統治者拓跋氏祖先的羞恥屈辱的歷史,被魏太武帝 下令族誅,同時株連被殺的還有崔浩姻親范陽盧氏、太原郭氏和河東柳氏等北方大族,史稱「國史之獄」。北宋大詩人,大詞人蘇軾就曾因為所作的詩中,被指「包藏禍心,誹謗謾罵」,得罪當權者,被捕入獄將近五個月,罪名是包藏禍心、謗訕時政。主要的根據是《山村五絕》、《八月十五日看潮》、《和陳述古冬日牡丹》等幾首詩。史稱「烏台詩案」。
元朝時,公元1323年(元英宗至治三年),身為高僧的宋恭帝趙㬎懷念宋朝,寫了以下的詩句:寄語林和靖,梅花幾度開?黃金台下客,應是不歸來。元朝皇帝看過此詩后,認為趙㬎是在「諷動江南人心」,下詔賜死趙㬎於河西。清朝時,順治帝興文字獄7次,康熙帝興文字獄12次,雍正帝興文字獄17次,乾隆帝興文字獄130多次。
王朝歷史結束,自封人民民主的共和國也好不到那裡去。
1949年後,文字獄照樣大行其道。大陸作者傅國涌、田方寫道,「利用小說進行反黨是一大發明」。就憑毛澤東這一句話,數十人入獄,七人被迫害致死。60年代初,劉景范(劉志丹的胞第)之妻李建彤與何家棟根據劉志丹的事迹寫了小說《劉志丹》,並未出版。康生知道這一情況后,斷定小說是為高崗翻案的,給毛澤東寫了一個條子,就憑毛澤東的一句話:「利用小說進行反黨是一大發明」,十六人被捕,李建彤等七人被迫害致死,另一作者何家棟被打瞎一隻眼。罪狀是:「剽竊毛澤東思想;為高崗翻案」—把陝甘蘇區寫好了,就是和中央蘇區「分庭抗禮」,書中的某個人寫的就是習仲勛,寫他年輕能幹,是為他篡黨篡國製造政治資本……
1962年8月八屆六中全會,為此定了「習(仲勛)、賈(拓夫)、劉(景范)反黨集團」。1967年賈拓夫被整死,又改成「習、馬(文瑞)、劉反黨集
團」,習仲勛為此坐牢12年,劉景范10年,馬文瑞5年。閻紅彥「文革」未開始前被暗殺,他的死是否與此案有關,不得而知。(以上這段摘自《劉志丹悲壯人生》2000
年11期《炎黃春秋》作者:傅國涌;《習仲勛與劉志丹》作者:田方,《炎黃春秋》精品書系)
當年,文字獄受害者里有中共元老習仲勛,今天,他的兒子習近平卻又大興文字獄,這段奇緣,應該可以使人們清醒地認識到在獨裁專制體制下,受害者與加害者之間的轉換幾乎沒有障礙。我甚至認為,在體制不變之下,歷史經驗教訓只能淪為空談,一則笑話。
《習總日記》每天講述著發生在天朝里紅牆內奇奇怪怪的故事,似真不是真,似假不是假,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如夢如煙,如泣如訴,辛酸冷暖兩相知,不絕紅塵看天明。
我講述的許多天朝故事在網際網路上廣為流傳。譬如創作《習總日記》之前的《中美兩國的秘約---玉君牒禮》,《王立軍在美領館內24小時情景還原》,和屬於《習總日記》系列的《關於「習總打的事件」真相報告》,最近的《郭將軍逃脫記》等,不勝枚舉。如果有關當局都把這些虛構演義故事扣上「造謠「的帽子,認為會「引起不少網民關注和不安,造成惡劣影響。嚴重擾亂社會秩序、影響社會穩定。」甚至判定《習總日記》等時事演義文學作品是「以造謠等方式煽動顛覆國家政權、散布謠言擾亂社會秩序、侮辱或者誹謗他人、編造恐怖信息」,有必要「加大對造謠、傳謠行為的懲處力度,重拳出擊,嚴厲打擊網上造謠、傳謠行為」,那麼我將感到莫名其妙。
中共當局憑藉「造謠傳謠」的新文字獄方式對北京網民馬某、海南網民裴某予以刑事拘留,對此我表示極大的遺憾和憤慨,對因閱讀和傳播小說的網民因此而遭受的迫害深感痛心。
寫小說沒有錯沒有罪,網民閱讀和傳播也沒有錯沒有罪,錯的有罪的是中共當局,是以反對打擊「造謠傳謠」之名開啟新時代文字獄的有關當局。我要對有關當局說的是,既然你們認為歷史上文字獄是專制政權對文人的一種迫害,那麼同理,你們現在對所謂「造謠傳謠者」的刑事拘留治安處罰和教育訓誡,同樣也是迫害,而且是與當今文明時代極不相稱的恍如隔世穿越、像是古人死人迫害現代人活人的迫害。
最後呼籲中共當局以習仲勛遭受毛澤東文字獄迫害為鑒,放棄這種迫害百姓的卑劣古老手段,向文明看齊,走正路告別邪路。另,我會繼續造謠,如果寫小說是造謠的話。
何岸泉
2014,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