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總近平大年初一看望「老同志」王晶垚
習總日記(2014,2,1)
大年初一,忽然想起一個人,便動身前去探望。
要問是哪位大人物惹得我習總近平心不安神不寧非要在大年初一拜年探望?不是江也不是胡,更不是前屆元老,而是口口聲聲字裡行間「同志」「同志」的一位96高齡的老同志。
給王晶垚老人拜完年,遞上紅包,談話進入正題。
我真誠地:「王老,您27日的聲明我拜讀了。寫得很好。但我有幾個問題想與您老探討,一是像您這樣,作為文革紅衛兵暴力受害者的家屬,是如何看待這種暴力行為?二是您作為受害者的家屬,希望如何了斷此事,就是卞仲耘校長被害事件。」
王晶垚笑著道:「習總啊,您提出的問題很敏感啊,要不是您習總大人親自登門親自提起,我是不敢的。最近風聲很緊啊,呵呵!」
老人如此一說,我有點尷尬。整黨整軍反腐敗反四風的同時,社會秩序整頓只做不說悄悄進行中,為民代言者將受到禁言的勸告,不服者將被投入監獄。
我黨政軍最高領導人,自然不會計較老人家的直白。於是我提出急於想了解到話題:「您在聲明裡說『『八五事件』的策劃者和殺人兇手至今逍遙法外;『八五事件』真相仍然被蓄意掩蓋著。』請問,您是否認為『八五事件』有策劃者有兇手?您以後『八五事件』的真相可能是什麼?如果了解真相之後,您會如何反應?」
王晶垚沉默良久,激動地說:「當然有兇手,紅衛兵慘無人道地用帶鐵釘的棍棒和軍用銅頭皮帶毆打卞仲芸同志,殘暴程度令人髮指!」
我跟進問:「您指的兇手就是對您愛人卞老師施以暴力的紅衛兵?」
王晶垚瞪大眼睛,不解地爭辯道:「是啊,就是她們。毆打她的紅衛兵,她的學生。還能有誰?」
我懸著的心放下了。他王晶垚,一個文革被害校長的家屬,整個人生投入為被害妻子鳴冤叫屈的執著中,他對文革暴力的認識,是「紅衛兵殘暴毆打打死了他的
『卞仲耘同志』。」
我誠懇地:「好,說得好,說得對,紅衛兵,學生。王老師,如果您知道是哪幾位學生參與了毆打,您自己會怎麼做,您希望他們怎麼做?」
王晶垚想了想說:「老實講習總,我雖然為揭露真相為保存歷史做了大量工作,但從未想過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更沒有想過如何對待那些毆打卞仲芸同志的紅衛兵。」
我拉著王晶垚手,平易近人語重心長地說:「王老師啊,那個時候,他們可都是一幫學生啊!懵懂無知,錯以為文化革命就是批鬥打人,完全違背了黨中央毛主席的原意。」
王晶垚望著我,費勁地琢磨著我的話。
我站起來,依次端詳著牆上「卞仲芸同志」的遺像遺物。接下來的舉動,讓王晶垚如電流貫通全身,震撼心靈:我後退一步,對著遺像深深地三鞠躬。然後走到王晶垚身邊,說:
「王晶垚同志,你是共產黨員嗎?」
王晶垚點點頭:「是,她比我早,41年入黨。我們45年去的解放區。」
我籌碼充足,亮出底牌:「卞仲芸同志是我黨的優秀黨員,如千千萬萬的革命先烈一樣,早已置生死於度外,把自己獻給了黨,獻給了無產階級解放事業。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雖然沒有解放戰爭時期的炮火硝煙拋頭顱灑熱血,但新中國成立后,你應該明白,無論黨員幹部還是人民群眾,非正常死亡人數遠遠超過戰爭年代。即便是今天,沒有你死我活的階級鬥爭,環境污染充當起無形殺手,每年有多少人死於環境污染引發的疾病你知道嗎?」
瞧王晶垚迷茫的眼神,花了90年建立起來的思維邏輯已經錯亂混沌,我暗自感嘆,這些人入黨宣誓時有沒有帶上腦子?入黨就意味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黨了,在黨的需要黨的命令黨的利益面前,只要還自稱互稱「同志」的黨員,便沒有自我,便不可以有自我。甚至是死,黨認為高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黨認為平反昭雪或罪該萬死,都由黨說了算,黨員死者和家屬,都沒有任何理由強私詞奪黨理。
這黨的理由要不要告訴王晶垚老人?這麼大年紀,又是黨員,那麼多年沒有想通的黨的道理,經我習總近平點撥之後,會不會豁然開朗,哈哈一笑一了百了?
我沒有把握,又不忍心不如實相勸。於是我把滬寧喚來,這種好差事讓滬寧去做。
回海路上,心情好不遐意,搖頭晃腦一曲《英雄讚歌》把麗媛驚得視為天人。我告訴麗媛,如果為卞仲芸校長舉行追悼會,悼詞的重點是一個共產黨員,為了全人類的解放事業,貢獻出了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