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縮日記

事物不總是向前發展的，有時後退。宇宙大爆炸之後，除了收縮，還想怎樣？眼看春天要來了，我忽然發現，大腦也開始萎縮了。

昨天上班，到辦公室，進門后的老習慣，是把帽子往壁櫥里扔。剛巧昨天左手同時端著咖啡和勾著帽子，右手去接帽子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別拿錯。可結果，只見滿杯的咖啡被我扔得整個壁櫥中彈開花，咖啡與咖啡香四溢。

闖禍之後，又想起上個周末的事故。

我太太走路很快。我倆一起出門買菜逛街什麼的，她總有機會把我甩在她後邊。上個周末，去紐約中租界法拉盛吃飯買菜，我老老實實地跟緊跟著她。可是，事故還是發生了。

上周末天氣寒冷，大家都包裹得嚴嚴實實。說話吃風，所以我一言不發地跟著她。抽空瞄瞄那些擦肩而過的青春美少女。走走瞄瞄，想想過去自己英俊少年時光，不知不覺，跟著太太走了好長的一段路。

終於到家了，太太拿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不對頭。每次都是我開門的呀，怎麼今天她自己開門了？我沒有惹她生氣啊。開門之後，她轉身回過頭來，朝我看了一眼，迅速跨進門，「砰」地關上。

我已經看清了，是位年輕少婦，不是我老伴。

回 到家，老伴抓住機會對我諷刺打擊：「人家有沒有請去進去喝杯茶？現在年輕人真是的，一點敬老愛幼的品德都沒有。唉--，如果，」她閉上眼睛，揚起頭，裝出 一副陶醉的神情「如果，她說，老人家，外面冷，進來坐坐，喝杯茶，咱們聊聊天，好嗎？老爺爺，你看，我什麼都不缺，就缺個人說說話兒。」

老伴退休前是他們劇團的編劇本的。「我說老頭，你跟的如果是個小姐，會發生什麼？容我想想。嘻嘻，老爺爺，來，我幫您把大衣掛上。老爺爺，您是怎麼知道我這裡的？是朋友介紹的嗎？哦，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老伴顯然興奮得很過份：「老頭，你如果遇見一個潑辣型的，情節將會怎樣？「啪」，給你個耳光吃吃，老不正經，跟著我幹什麼？老色鬼。滾！哈哈！」

「好啦，你還有完沒完？」我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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