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如何看待黨偽造歷史資料
------《毛說過「(魯迅)要麼是關在牢里」的話嗎?》(五)(總結篇)
黨是偉大的,偉大內容物,包括偽造原始資料的行為。或許很多人非常理解黨這樣子做,理由也很堂皇,為了黨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現在又多了個理由,為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任何下作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如果口才好,理由感人的話,或許下作會升華為高尚的下作。今天,中國大陸的黨和民眾,正處於自上而下地把下作體制化的時代。
下作,在黨為腐,在官為貪,在商為奸;在歷史,則表現為偽造歷史。
本篇是《毛說過「(魯迅)要麼是關在牢里」的話嗎?》(以下簡稱《毛說》)系列文章的最後一篇,相信讀者和我一樣,通過前四篇的分析和對所有轉貼文章的閱讀,對「毛有沒有說過魯迅如果還活著,『以我的估計,要麼是關在牢里還要寫,要麼是識大體不做聲。』」這句話的結論,已經很清楚了:毛澤東說過這句話。時間是1957年7月7日,毛澤東在中蘇友好大廈接見談家楨、趙丹等上海科學、教育、文學、藝術和工商界人士座談會上。
在撰寫《毛說》一文時,我一直帶著幾個問題在思考:
一是,怎樣看待中國近代歷史,特別是黨史和黨國歷史?
二是,怎樣看待體制內編者所編寫的歷史。如黨史研究室副主任陳晉撰寫的《毛澤東的文化性格》、《毛澤東與文藝傳統》、《毛澤東讀書筆記解析》、 《毛澤東之魂》、《文人毛澤東》、《半個世紀的腳步——共和國之路》、《為了理想——黨史文物中的風雲歲月》、《獨領風騷——毛澤東心路解讀》、《世紀小平——解讀一個領袖的性格魅力》、《讀毛澤東札記》、《大時代的脈絡和記憶》等。合著《毛澤東傳(1893—1949)》、《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與中 國先進文化》。參加編輯《毛澤東文藝論集》。主編《新中國圖文讀本》、《口述實錄:溫情毛澤東》、《特別訪談錄:走近鄧小平》、《唐風宋韻新吟》、《治國 與讀史——中共領袖人物談歷史文化》、《史林智慧瑣談》。我們怎麼看待這些歷史文章?
三是,怎樣看待黨偽造歷史資料的行為?
關於黨偽造歷史資料的證據,在撰寫《毛說》時,就發現兩處提到黨偽造歷史資料。
一處是,讀王晴飛的《遠離真相的追尋——評秋石《追尋歷史的真相》》。他在文中寫道:「如魯迅、茅盾給紅軍的賀信,魯迅研究界已普遍認為不可信,」此話的意思是,魯迅茅盾給紅軍的賀信有偽造嫌疑。
另一處是,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副主任陳晉的《「魯迅活著會怎樣」?---羅稷南1957年在上海和毛澤東「秘密對話」質疑》。他在文章中提到「這段話,早在1983年,就完整收入了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和新華社聯合編選、新華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新聞工作文選》。不過,在這篇座談記錄稿上,並沒有記載「魯迅活著會怎樣」這樣的話題。」
陳晉補充說:「事實上,在3月8日毛澤東召集文藝界代表座談時,便已經談到了魯迅,同樣也是回答人們的提問。當時,參加這個座談的巴金對毛澤東說:「我們大家這次討論『如何反映人民內部矛盾』?比方說,描寫官僚主義,大家都覺得難辦,寫誰誰都不高興。還有雜文,上海有人說要全面,有人說雜文就不能全面,魯迅 的雜文,只講一件事。」毛澤東回答說:「恐怕要來大民主才行,黨內提過批評主觀主義、官僚主義、宗派主義,還沒有展開。現在黨內還沒有統一思想,哪種是官 僚主義?如何批評?還不一致。要整風,那時就好批評了。現在剛剛批評一些,馬寒冰、陳其通就發表聲明,無非是來阻止『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接著,毛澤 東又談起了魯迅:魯迅不是共產黨員,他是了解馬克思主義世界觀的。……他的雜文有力量,就在於有了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我看魯迅在世還會寫雜文,小說恐怕是 寫不動了,大概是文聯主席,開會時候講一講,這33個題目(指此前中宣部印發的《有關思想工作的一些問題的彙集》的會議材料,其中編入了33個人們關心的 問題——引者注),他一講或者寫出雜文來,就解決問題。他一定有話講,他一定會講的,而且是很勇敢的。 」
我查了新華出版社1983年版的《毛澤東新聞工作文選》,中的《同新聞出版界代表的談話》的全文。這篇談話收入《毛澤東新聞工作文選》第186頁,同新聞出版界代表的談話是在1957年3月10日,當時有黨外人士參加的全國宣傳工作會議正在北京 召開,不久后就提出了著名的「雙百方針」。
有關段落轉貼如下:
「你們贊成不贊成魯迅?魯迅的文章就不太軟,但也不太硬,不難看。有人說雜文難寫,難就難在這裡。有人問,魯迅現在活著會怎麼樣?我看魯迅活著,他敢寫也不敢寫。在不正常的空氣下面,他也會不寫的,但更多的可能是會寫。(何岸泉註:這段話,陳晉查資料后說,原始座談記錄稿上沒有。這就證明,是黨偽造的。)
俗話說得好:「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魯迅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是徹底的唯物論者。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徹底的唯物論者,是無所畏懼的,所以他 會寫。現在有些作家不敢寫,有兩種情況:一
種情況,是我們沒有為他們創造敢寫的環境,他們怕挨整;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他們本身唯物論沒有學通。是徹底的唯物論者就敢寫。魯迅的時代,挨整就是坐班房
和殺頭,但是魯迅也不怕。現在的雜文怎樣寫,還沒有經驗,我看把魯迅搬出來,大家向他學習,好好研究一下。他的雜文寫的方面很多,政治、文學、藝術等等都
講,特別是後期,政治講得最多,只是缺少講經濟的。魯迅的東西,都是逼出來的。他的馬克思主義也是逼著學的。他是書香門第出身,人家說他是「封建餘孽」,說他不行,但魯迅還是寫。現在經濟方面的雜文也可以寫。文章的好壞,要看效果,自古以來都是看效果作結論的。 」
已經發現黨偽造歷史資料的證據很多,此篇就不一一舉例了。
編寫歷史需要資料,特別是原始資料。如果原始資料有偽造的嫌疑,那麼,根據那些有偽造嫌疑所編造出來的歷史,我們如何去相信?
那些體制內的歷史編寫者,如果以黨的需要就是人民的需要就是歷史的需要為原則,那麼,我們如何去相信他們編寫的歷史?
我想,是否該編一部注重歷史事件,而不注重原始資料,更不注重歷史人物的中國近代歷史?如果按照這個原則編寫的歷史,是否乾淨一些?
01-16-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