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見聞:農民工,政協級別和海景千禧酒店
六月十日周一,晚班機,經香港轉飛蘇黎世。白天還有點時間,於是想著去廈門的商業中心轉轉,特別是老城區。前些天來這裡開過會,忙,沒顧上上街,這次有點機會,得去轉轉了,要不,人家說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廈門,連城裡都沒去過,那叫什麼來過?好,就去轉轉老城。有人告訴我們,說中山路步行街是最有特色的老城區,光聽名字我就認為一定錯不了,但凡中國的城市,只要有叫中山路的,一定就是解放當年最熱鬧最繁華的市中心街道了,轉眼六十年過去了,雖然城市大大的變了樣,但是老城,尤其是老城市中心的中山路,仍然是最熱鬧繁華的地方,也是人們熱衷遊逛的老景點。懷舊,大概也是人的天性,改不了,像我就是,每每去一個地方,不管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首選的總是老城裡的中山路,因為能叫中山路的,必定是最熱鬧的。不是嗎?想當年,天安門城樓上就掛著孫中山的畫像,孫中山是中國告別舊中國的象徵性人物。不過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孫中山的畫像了,不知道為了什麼,是不是因為孫中山老是提倡平等自由博愛?不想這些,當局不高興的。好吧,不想了。於是,我們還是去了中山路,真的是不虛此行,小街小店都很有特點,保持了傳統風格,小食店的小籠包和晶餃很好吃,肉粽也不錯,李紫腸胃有點不舒服,不吃,我於是吃了全部。吃飽喝足,慢悠悠的走去,反正難得有這麼個時間可以輕鬆的閑逛,就慢慢的隨心走去。走進一條小街,顯然是普通老百姓的住處,有點雜亂,倒也乾淨,廈門嗎,名不虛傳,管理的還是不錯的。路邊有一個公廁,牆面貼了瓷磚,顯得清爽,也很是乾淨,走的累了,正好找個地方歇一歇,上上廁所,放鬆一下,於是揀個路邊的石階坐下,看普通老百姓來來往往的走,也是一種樂趣。對面的公廁有個標識,寫著早晨6點到晚上10點開放。我問一位從廁所工作間出來的女子,顯然,她是在這兒工作的,果不其然,她是從鄉下來的農民工,我們試著和她聊天,她不大願意和我們交談,不過旁邊坐著的男人像是她的老公,他介面憤憤的對我們說,這打掃廁所的工作是廈門工資最低的,月工資才一千多,不到兩千,還經常要被檢查,每次檢查都要扣幾個點,一個點扣二十元,每天要工作16個小時,小時工資算下來只合2.5元錢,從早晨6點干到晚上10點,也沒有星期天和節假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休息。他又說,街道上掃馬路干清潔的工資都漲到三千七八了,可是打掃廁所的清潔工的工資卻沒漲過。我問為什麼?他說,公廁是給人承包了,承包人又雇了他們做,他們是從鄉下來城裡打工的,沒別的辦法,只能這樣了子,,,,我們默然許久,說什麼呢?中國,就是中國,發展中的,我自好這樣自我安慰。告別了這對公廁夫婦,我們繼續走去。
走著,我又想起昨天在機場經歷的一樁事,在飛機上,我的鄰座有幾個女子,她們拎著一些箱子,役使氣指的指使著空姐搬來搬去,又大聲的吆喝著後排的她們的同行者,根本不管這裡是公共場所。看來她們是一些習慣了役使其它人的人,李紫沒說什麼,我倒是有一些不爽快,當時我就想,這是些有特權的人,習慣了耍特權。果不其然,下飛機時,飛機乘務員招待她們先下了,先下還不算,待她們下去以後,機上的一個男乘務員卻堵住下機口不讓別的人下機,說是要等她們先走了別的人才能下機,我問為什麼?他說,因為來接她們的中巴車擋在下機口那裡,接乘客的大巴車進不來。有人急著轉機,說飛機已經晚點了,要轉機,怕趕不上了,又有人急著要上廁所,我問,為什麼不能讓她們快點開走,乘務員面露難色的對我說,她們那裡面有政協委員。我突然明白了,原來她們是一夥享有特權的中國貴族,難怪了。這,也是中國,或者就是中國特色吧,我憤憤的想。
今天,我走著,也許是因為公廁農民工的原因,我又想起了昨天的機場,很奇怪,人的思維會自動聯想,形成概念,並加以引申,這也許就是人與動物的一點不同吧。走不遠,轉過一個彎,乍然間,出現了一個高聳的大樓,是千禧大酒店,五星級的。『』走,要不要進去坐坐?歇歇。『』 我對李紫說。於是,我們走進了千禧大酒店。大堂不算氣派,左旁的高牆後邊就是咖啡廳。光線很暗,好在外牆外面全封閉了,是全玻璃封閉的,外景是一面山崖,或者是人工造的山崖,做了一些小流水小瀑布小池塘景觀,算有點新意,不過給人很窄小很鬱悶的感覺,不算是好的設計。茶和咖啡都是按杯計價的,一杯22元人民幣,與瑞士的價格持平,不過到點單的時候,服務員又告訴我們,每位消費最低33元,還有15%的服務費。這樣下來,此處的消費就比瑞士要高出去不少了。大概這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不是就是要有高有低?有貴有賤?難道中國比瑞士還要更資本主義化?我想不明白了。
管它媽的什麼閑事,反正我沒享受過這個主義的什麼好處,管它干麻!喝好了咖啡,歇過氣來,我們悻悻的走人了。
20180612,Ebik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