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六四后的清查
六四后的清查,基本是走形式,我基本同意這個觀點。因為當時全國各地的民意基本都是同情和支持學生運動的,基本上都是支持反後門,反特權,要民主的運動訴求和宣言的,對六四天安門鎮壓基本上都是反對的,所以,北京六四以後的清查基本上都是應付式的。總體上是這樣的,但也不盡然,看各個具體單位的領導是什麼樣的人而又有所不同。有的基本沒查,大部走了過場,也有表面搞得有點嚴肅的,最後還是走過場。也有藉機整人的,尤其在外地。而整人的,又有不同的方式和結果。所以對六四清查也不是一概而論。總體上說,這是一次文革后黨搞的一次大規模的人人過關的運動,雖然也走了過場。
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工作單位就在天安門廣場附近,她本來是單位的重點培養選拔對象,但清查后被自動離職,被自動退黨,成了無家可歸的社會閑散人員,無奈,最後只好出國。也許她算幸運者,因為她是個軍乾子弟,可以算紅二代,個人沾父母的光,單位沒深究,領導放了她一馬,這應該是一種不算處理的處理。還有個朋友在南方一個省政府部門工作,算是年輕有為的處級,第三梯隊的頭號人選,正面臨提拔重用,前途不可限量,有職有權。在六四清查中,他被一個素來不干事的老當地幹部揭發是六四遊行的幕後策劃和組織者,眼見大禍臨頭,此時幸好有幾個朋友兼同事急中生智,異口同聲地站出來作證說沒有此事,他們可以證明當時這個朋友並不在遊行現場,並且反咬了這個揭發人一口,說看見那個揭發的人才是遊行的積极參与者,把那個老幹部嚇了個半死。雖然最後揭發被撤銷,此事不了了之,這個朋友的工作沒受大的影響,但此事還是被單位領導暗中記入檔案,並從此被列入不可提拔重用之列,成了另類人物。不久后,這個朋友的孩子進軍校時部隊來父母單位政審,結果單位出具的政審材料中就有六四表現不好,政治不可靠等字句,因此孩子被臨時取消入軍校的資格,被退回原單位。這也應該是一種六四清查的另一種結果,等等,還可以舉出一些類似的例子。相信許多過來人都有類似的經歷,這些是現在的年輕人不可想像的,但那時候就是這樣。
毛澤東時代,共產黨的體制就是建立在整人和被整人的不斷地政治運動之上的一種機制,沒有這種理由,還有其它的理由,總有運動要搞,這是保持人們對黨的忠誠所需要的一種壓迫機制,而保持這種忠誠度的主要辦法就是製造人對黨的恐懼,藉助的手段就是整人或者被整人。所以那時的黨就是運動黨,這是毛澤東時代共產黨的一個重要特徵,也是毛澤東留給共產黨的一項重要的政治遺產。正因為六四清查總體上走了過場,也正因為六四影響仍然深刻的留在人們的心裡,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六四,以及六四所表達的訴求並沒有消減和退縮,人們心照不宣,心有靈犀,一比一劃,一笑一言,均能讓人讀出六四的訴求和精神意象,均能感受到對六四精神的肯定和對六四鎮壓的不滿。為什麼會形成這樣的結果?因為六四所表達的訴求,和六四所體現的精神代表了中國大多數人們的意願,這就是當時的人民利益訴求,六四群眾運動正是當時的人民根本利益的展現,是中國要求新時代的呼喊。所以,六四精神不會消減,六四精神永存在中國人民的心裡。
2014-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