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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誠依法起訴臨沂市雙堠鎮政府相關違法行政行為之《行政起訴狀》 ... ...

作者:祝君平安  於 2012-5-12 01:56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陳光誠事件真相|通用分類:熱點雜談|已有1評論

關鍵詞:行政, 行為, 臨沂市, 起訴狀, 雙堠鎮

陳光誠依法起訴臨沂市雙堠鎮政府相關違法行政行為之《行政起訴狀》
行 政 起 訴 狀


原告:陳光誠,男,1971年11月12日出生於山東省沂南縣,漢族,大專文化,盲人,戶籍所在地山東省沂南縣縣委黨校,住沂南縣雙堠鎮東師古村。現被拘押於沂南縣看守所。
原告指定的代收訴訟文書人:李勁松,北京市憶通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指定代收訴訟文書人的通信聯繫地址:
北京市海淀區蓮花池東路31號中裕世紀大酒店A512室北京市憶通律師事務所,郵編100038。傳真:010-63990628。電郵:yt778899@hotmail.com.

原告訴訟代理人:李勁松,北京市憶通律師事務所律師。電話:13691124988。

被告:沂南縣雙堠鎮政府
地址:山東省臨沂市沂南縣雙堠鎮。


訴訟請求:
1、請求法院依法確認「被告安排工作人員書記郭齊、副鎮長趙峰、鎮司法所幹部李先乾等於2005年10月4日及10月24日兩次毆打原告暴力限制原告走出家門歡迎會見北京朋友的行為」屬違法行政行為。
2、請求法院依法確認「被告自2005年8月日至2006年3月11日期間安排被告工作人員書記郭齊、副書記張健、副書記於明江、鎮長朱洪國、幹部徐盛厚、黃桂盛、鄭發余、國運傑 蘇秀國、馬永、劉方寶 、尹紀考、庄士安、蘇懷衛、田洪河、黃傳平、劉長凱及被告僱用的無業人員劉長余、殷法峰、劉祥富、韓傳旺、劉長現、劉虎、劉元成、韓忠厚、劉長濱對原告實施監視居住和暴力制止原告自主進出家門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土大地上自由行走自主接訪朋友的行為」屬違法行政行為。


事實與理由:

一、2005年春季,因為計劃生育工作排名全省倒數第一,臨沂市有關貪官污吏實施了一場「野蠻違法的暴力計劃生育運動」,他們採取了「連坐」、「辦學習班」等方式抓捕關押毆打了很多無辜的農村育齡婦女及其家人,他們用棍棒迫使婦女做俯卧撐,迫使60多歲的親兄妹互相毆打對方的臉,等等。
2004年7月9日中共臨沂市委、臨沂市人民政府印發 (臨發〔2004〕18號)《關於加強新時期人口與計劃生育工作的決定》,是臨沂野蠻計生運動的發端和依據。
2005年2月14日,臨沂市政府再次印發紅頭文件,大意是過高地估計了百姓的素質,依法辦事不行,必須採用更強硬的傳統手段。
2005年3月開始,臨沂市三區九縣開展大規模暴力計生運動,抓人、打人、關人、強制結紮、強制墮胎、辦學習班,收學習費。
這一違法野蠻暴力計生運動引起受害人的極大不滿,很多受害者欲訴無門,於是找到了原告陳光誠,哭訴她們遭受的各樣的委屈和苦難。傾聽完受害婦女述說的羞辱、慘痛的遭遇, 2005年8月,原告陳光誠向北京的朋友求助,滕彪等一批學者和律師到臨沂針對地方政府貪官污吏相關違法事件作了調查,並把調查結論在網上發布。
2005 年8月 12日 開始,原告陳光誠夫婦在山東省沂南縣雙后鎮東師古村的家中被非法監視居住。
8月25日 ,原告陳光誠趁凌晨軟禁人員疏忽,逃出鄉村,趕往上海、南京,並輾轉來到北京。在北京多次被被告官員圍堵,幾次險些被劫持。
9月6日 下午,在北京朋友的家裡,原告陳光誠被六名自稱是山東省公安人員的便衣非法綁架強行塞進車裡,在車裡原告陳光誠被這夥人多次毆打頭面部,致昏迷了數次。在沒有任何法律手續的情況下,將原告陳光誠關押在沂南縣。
9 月7日 晚 20: 06,原告陳光誠被送回家中嚴密監視,電腦被搬走,親友被禁止進入原告陳光誠家,原告陳光誠完全失去了走出自已家門的行動自由。
9 月9日 ,原告陳光誠家電話線被掐斷,。次日,手機信號被干擾,原告陳光誠與外界失去聯繫。
9月14日,村民蘇永軍、陳華被抓。蘇永軍當晚被放回。陳華被拘留;從9月15日晚開始,陳華在拘留所絕食抗議。
9月15日,村民韓延東被抓,並被拘留13日。
9月19日,國家計生委新聞發言人、政法司司長於學軍就臨沂計劃生育有關情況的初步調查結果發表談話,承認臨沂市個別縣鄉有關人員在開展計劃生育工作中,確實存在違法行政、侵害公民合法權益的行為。並稱,有關責任人已「被免職、被拘留或立案偵查」。
9 月23日 下午,原告陳光誠再次被抓,公安人員在家搜查至晚上 10 點。
9 月24日 上午,原告陳光誠被放回家中繼續受到非法暴力限制監禁。
11月30日,沂南縣唯一不肯撤訴的劉乃春再遭報復,第三次被行政拘留。
12月27日,原告陳光誠的妻子袁偉靜被毆打。
2006年2月3日,村民陳華被監視原告陳光誠的打手們毆打,可打人的暴徒逍遙法外,被打的陳華竟然被當地警方拘留。
2006年2月5日(春節期間的正月初八,當天下著大雪),陳華的奶奶在與打手們在村裡的小頭目理論時被氣得休克昏死在雪地上,村民們要求看守們立即開車送陳華奶奶去醫院救治,但開著三四輛車在村裡非法看守陳光誠的看守們竟然均見死不救。村民因此與看守們發生衝突,村民杜德海被打傷。村民憤怒之下把見死不救的這些政府不法官員們開至村裡的三輛車推翻到溝里,結果共造成了價值5315元的車輛維修損失。
當晚,原告陳光誠住進堂弟陳光余家,受堂弟陳光余保護至3月11日。


二、 2005年10月4日,原告的北京朋友許志勇博士和李方平律師到東師古村看望原告陳光誠,遭到看守們的阻攔和毆打,原告陳光誠從家裡衝出來見遠道來到家門口想探望自已的朋友,被被告安排防守在家門口的暴徒們阻撓毆打。
2005年10 月24日 ,原告陳光誠妻子的北京朋友梁曉燕女士來陳光誠家探訪,原告陳光誠夫妻想出來和朋友見面,被被告安排的看守禁止,原告陳光誠遭到被告安排的幹部和流氓打手的毒打,右眼角被打傷當場流血、太陽穴被暴徒擊打得至今還常傷痛、腿被打得差點永久性殘廢。

三、許志勇博士的相關證詞:

10月3日晚,我和李蘇濱律師、李方平律師一起出發去臨沂, 10月4日上午,我們到達孟良崮下面一個有旅館的村莊,這裡距陳光誠所在的雙獅谷村只有不到三公里。之前我們約好幾位行政訴訟案件當事人到這裡談法律問題,同時,我們計劃去看望陳光誠。鑒於地方政府曾不止一次公開耍過流氓——在北京一個居民小區不出示任何身份證明和法律文件公然綁架陳光誠、沒有任何法律根據把陳光誠非法拘禁在家等等,而且從9月初到現在,為了非法拘禁陳光誠,每天在雙獅谷村的「政府工作人員」達三十多名,因此一個公民看望自己的一個沒有受到任何法律限制的私人朋友居然成了最危險艱巨的任務。為了慎重起見,我們決定三個人不能全部暴露,由我先到村裡探路。11點40,我從旁邊村裡借了一輛自行車,騎車順205國道去雙獅谷村。遠遠看見國道岔向雙獅谷村的路口有兩輛車和四五個人蹲在路邊,我知道,那一定是看守陳光誠的人。為避免他們懷疑,我路過的時候裝作沒看見他們。再往前大約100米是一條河,橋上也有四五個人看守。過了橋大約100多米就到了村東口,村口停著三輛車和七八個人,我也是一路不看他們,直接進了村。這是一個受到強權嚴重壓抑的村莊,幾乎每一個看到我這個陌生人的村民眼神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警惕和無奈。在村裡騎車轉了兩圈,一個村民出現在我前面,開始我懷疑他是監視陳光城的線人,但他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偷偷地給我指去陳光城家的路。此刻,我想到了一個古老的成語——道路以目。我騎車順著一個小衚衕來到陳光城家院子大門前,只見他家院子的大鐵門緊閉,門口兩排坐在小板凳上的大約九個不明身份的人,院子旁邊衚衕的另一通道處,一個四十多歲的幹部模樣的女人撐起一把遮陽傘坐在那裡,顯然也是他們一夥的。他們看我停下來,就問干什幺的,我說看一個朋友。沒多糾纏,我騎車穿過了衚衕。然後,我折回來,準備直接去陳光誠家裡。但這時已經引起他們的高度懷疑,幾個人把我堵在了衚衕里,問我干什幺的,從哪裡來,我說看望朋友陳光誠,從北京來。


一個自稱宣傳部的年輕人過來向我打招呼,問我是哪裡的記者,我說不是記者。周圍迅速圍過來五六個人,要我出去談。我問面前的幾個人,陳光誠做過什幺傷天害理的事情嗎,你們為什幺要這樣對待他,不覺得這樣做是壞良心的嗎?他們不說話,面露無奈,一個幹部模樣的人叫郭齊是雙堠鎮黨委書記低聲說,不用再講了,沒有用的。我說,從你們的表情來看,講良心還是管用的。跟他們一起來到村口,我拒絕再往前走。一些看守和村民圍了過來,我繼續給他們講道理,一邊電話告訴李方平帶我的身份證過來。一些村民也開始質問那些看守,光誠到底犯了什幺法?憑什幺這樣對待他?陳光城的母親哭著來到我面前,拉著我去她家。一些村民過來把我圍在中間,保護著我往前走,看守們拚命阻擋,其中鎮黨委書記郭齊拚命地掐著我的脖子拽著我的胳膊,還有人用棍子在下面絆我的腿。


事後想起來,真的很難過,一個鎮黨委書記難道必須表現出流氓黑社會的嘴臉才能顯示出其對上級的忠誠?才能有升遷的機會?這是一種什幺樣的力量讓一個戴眼鏡的黨委書記充當一個積極的打手?而我,依然不斷地與看守們握手,善良地提醒他們要講良心,讓他們讓開,這樣擁擠紛亂中我往前走了大約20米。突然,一個惡棍看守衝上來開始毆打村民,顯然他是一個負責的幹部,是故意要挑起事端,試圖製造大規模衝突,以給我羅織罪名。我立刻大聲告訴村民,不要擁擠,放棄一切努力。我本人回到原地。一輛增援看守的麵包車開過來了,車上跳下七八個男子。一輛警車也開過來了,四名穿制服的警察過來。這時,李方平律師趕過來了,我們給警察看了身份證明,他們做了記錄。突然,人群一陣騷動,陳光誠在家人的攙扶下衝過來了!我大聲告訴他我是許志永,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無盡的委屈和憤怒那一刻讓我們相對無言。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長得什幺樣子,但此刻,我們緊緊擁抱,他是我受難的兄弟!


陳光誠自幼因病雙目失明,但他後來讀了中醫學院,又自學法律,經常幫助村民維護權益,周圍村民親切地稱他為陳律師。自從他揭露臨沂計劃生育過程中野蠻執法的情況以來,他成了地方政府嚴密監控的對象,幾十個人看著他的家門和村莊,切斷了他家的電話,安裝了干擾器使得他家院子裏手機沒有信號。他原本就看不見這個世界,現在,地方政府為了掩蓋自己的非法行徑,把他與世界徹底隔絕了。為了生他養他的山村和百姓,為了心中不泯的良知,他再一次成了受難者。他給我看了他受傷的牙齒和雙腿,他的面部遭到了拳擊,他的雙腿有青紫塊和新鮮的挫傷,那是他衝出重圍衝出來的過程中被打傷的。這是他熟悉的家,可流氓惡棍把他的家變成了監獄,這一刻,當他要衝出監獄的時候,他受到了那些滅絕人性的流氓惡棍們的毒打。我說,光誠,保重!如果有人敢給你羅列罪名,我們絕對不會不管的!李方平律師也和陳光城擁抱握手,這時,警察過來把他們扯開了。為了避免惡棍們製造事端,我們只得離開這紛亂的村莊。


一個鎮幹部和一個司法局的幹部帶我們來到鎮里。兩個幹部請我們吃飯,我們也想和他們溝通,表明我們的立場。他們的意圖是勸我們離開,大概這叫「先禮」吧,後面才是「兵」。我們的立場很明確:第一,關於計劃生育的問題。我們並不認同一些基督教背景的國家的理念——把計劃生育本身看成嚴重的人權事件,相反,我們很能理解地方政府的難處。事實上,只要地方政府把自己過去的一些違法行為糾正了就好了,臨沂完全可以改正錯誤,變成一個依法行政的典範,完全可以把壞事變成好事。第二,關於陳光誠的人身自由問題。這樣長時間拘禁陳光誠既非法也不合情理,雙方都應該做出讓步,使得這個事情有一個妥善的解決。我們甚至主動提出和陳光城談談,勸說他尊重中國國情,某些話先不要講,勸他平靜下來。同時,地方政府不要總是用如此敵意的態度看待一個雙目失明的人,也應該理解他,要放鬆對他的限制。第三,我們二人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看望朋友,其實如果我們看望了陳光誠,和他談談,對地方政府也應該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地方政府非要仰仗著暴力不去認真解決問題,我們也只得認真對待法律——拘禁陳光誠沒有任何法律依據,我們作為合法公民去看望一個私人朋友也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障礙,政府沒有任何理由阻攔我們。我們要去看望陳光誠,一次見不到就再去,直到陳光誠的朋友能夠見到他為止。


兩位幹部很認同我們的立場,他們出去請示領導,但沒有結果。我們說不能一直這樣等待下去,我們要去陳光誠所在的村莊。他們答應我們去叫有關官員,但最後也只叫來了一個鎮黨委副書記。交談之後,副書記也很認同我們的立場,他們又反覆請示領導,但對方還是沒有任何讓步的意思。三點半,我們告辭,要去陳光誠所在的村莊看望他。三位了解我們立場的幹部心情沉重,最後一次勸我們不要去村莊,並說原諒他們不能送我們了。從他們的語氣里可以感到他們的無奈以及我們可能的遭遇。


我們乘公共汽車去雙獅谷村,後面一輛汽車尾隨。下公共汽車,看到路口處已經聚集了二三十人,有農民模樣的,更多的是幹部模樣的人,他們堵住了通往村莊的道路。路口兩邊停著五六輛汽車,其中有兩輛警車。看來他們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我們剛走到路邊,幾個自稱村民的人攔住了去路,其中兩個表現最積極的滿身酒氣,一邊嚷嚷著不讓進村,一邊往外推我們。我們站在那裡給他們講道理,我說良心比命令更重要,他們聽了一會兒沒說話。一個幹部模樣的人說我們不能堵住路,我們就站到一邊。僵持一會,我們按原計劃暫時撤退。


滿身酒氣的人跟上來推搡我們。我們向路邊警車旁邊的兩個警察報警,一個說他是交警,不管這事,另一個乾脆裝作沒聽見,背過臉去。我們離開路口往南走,一輛白色小汽車走在我們前面,一輛黑色小汽車跟在後面,那些推搡我們的地痞流氓遠遠地跟著,其中一個喝過酒的矮個子不斷接電話,顯然是在接受指示。走出幾百米遠我們也未能打到車。這時滕彪打來電話,我正接電話,突然那群地痞流氓追上來對我們拳打腳踢,我們被打到河谷底,幾乎到了水裡。當對方再次衝過來的時候,李方平突然站起來沖他們大喊:過來打,有種把我們打到河裡去!對方住手。我們沿著205國道繼續往前走,走出幾百米到后崖子村的時候,那群流氓又追上來,分別圍著我們打。在後崖子村眾目睽睽之下,我看見四個流氓把李方平律師按倒在地,一隻腳踩在他身上,殘暴毆打。我也被四個人野蠻毆打,其中兩個留著短髮的看得出明顯是訓練有素的便衣警察。他們幾次試圖把我打到在地,但我都沒有倒下。我突然站直了說,你們打吧,我拒絕任何反抗!他們又朝我的前胸後背打了幾下,停止了。


我能明顯感覺到,這樣的毆打是由預謀有計劃的,什幺時候打,打到什幺程度,都是有有人指揮的。而且很可能的是,前面那輛白色麵包車就是現場指揮車。我們的心情依然平靜,向路邊店鋪里旁觀的村民揮手致意,然後繼續往前走。一輛公共汽車迎面開過來,我們上車,準備向相反的蒙陰方向去。但地痞流氓馬上攔住車,逼迫司機讓我們下來。司機很為難,害怕兇惡的流氓,我們只得下車。看來,我們是走不了的。我們只得順著原來的方向望南走。走出不遠,一輛幾乎滿載迷彩服警察的依維克警車停在我們身後,不由分說,我們被粗暴地推上了警車。在警車上,一個穿迷彩服的警察要在長官面前表現一下他的兇猛,在我找座位的時候也藉機在後面推搡我一把,我禁不住扭過頭去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車很快開到雙堠鎮派出所,我們被分別帶到兩個房間里。真的沒有想到的是,把我們帶到派出所的理由居然是「有人舉報我們打了人」,涉嫌尋釁滋事。荒唐啊,看起來幸虧我們沒有正當防衛,我們沒有還手它還能說我們尋釁滋事,如果正當防衛還了手,在這鬼地方恐怕我們有口難辨了。


被人追著打,所謂「人民警察」不追究打人者,反而扣留了受害者,面對這樣的流氓公安局,你還能說什幺?其實,我們很清楚,公安局與剛才打人的流氓黑社會是一夥的,背後有統一的決策和指揮,因此我們對公安局接下來的拙劣表演報以同情的態度。但是,我們也深感憂慮,這樣的政府警察流氓黑社會成一家讓老百姓怎幺活啊。派出所問話其實主要是拖延時間,翻來覆去問怎幺發生的衝突,被打的情況,後來又問跟誰一起來的,誰去車站接的我們,等等。對於打人的過程,我詳細講,但和誰一起來的,誰接的我們跟「打架」案件沒有任何關係,我拒絕回答。負責盤問我的謝警官向上彙報,然後回答說,陳光誠不可以見,理由是他涉嫌犯罪正在查,而且他的犯罪涉嫌國家機密。

其實,稍微懂點法律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人被限制人身自由需要法律手續的,可地方政府限制陳光誠沒有任何法律手續,這隻能是非法拘禁。我多次告訴謝警官——他正是辦理陳光誠案的警察,如果你們敢把陳光誠定罪,我們絕對不會不管,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為陳光誠辯護,很多律師也都會來的。最後出醜的肯定是你們。他威脅我可能要把我們行政拘留,說等把拘留手續拿來讓我簽字的時候可能我就會後悔了。「說拘留就拘留,拘留錯了大不了最後國家賠償。」一副活脫脫流氓無賴嘴臉。我說,別說行政拘留,怎幺處置你們隨便。說實在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從內心深處非常平靜而寬容地看他們拙劣表演。後來我知道,李方平也和我一樣,告訴他們行政拘留刑事拘留隨便。以至於他們慨嘆,你們兩個真是志同道合啊。一直到凌晨三點半,所謂的盤問才告結束,讓我簽字盤問手續。但剩下的時間仍然不許我們走出派出所,理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人身安全」,如果說過去的12個小時他們還找到了一個限制我們人身自由的理由的話,隨後的時間我們遭遇的是徹底的非法拘禁。辦公室里沒有床,李方平在隔壁躺在沙發上睡了幾個小時,我一夜沒睡。直到天亮六點多,他們才把手機還給我,此前一直關機狀態。我提出要去看陳光誠,對方乾脆耍無賴,說只要我們想去,就不許我們走出派出所。


10 月24日十點多鐘,我和同行的朋友寇延丁見到了村裡的老鄉。他們告知,進村的幾個路口,都有幹部把守,肯定進不去。話說著,我們轉進了一條田間小路,沿著田埂向前走去。走了一會兒,另一個老鄉來打招呼,原定的那條道上有人了,不能走。馬上,我們又換了條道,和領路的老鄉間隔一段距離,心情緊張地在莊稼地里七轉八轉。此時,生出一種很滑稽又很悲哀的荒謬感:我們在干什幺?為什幺要這樣——去看望一個朋友,竟要象戰爭時期的你死我活?這種戲劇性的場景,真是有點搞笑,然而,看著老鄉們緊張的神情,我一點也笑不出來:什幺樣的暴力統治讓這裡的老鄉們如此恐懼?!進村了,中午時分,路上沒什幺人。在一個村民家裡,幾個人圍著我們,訴說著光誠的近況和村民們的擔憂。從他們的嘴裡,我大約知道了陳光誠的近況。快兩個月了,陳光誠被拘禁在他家的小院子里,不能出門一步。每天24小時,都有二十個左右的精壯漢子守在門口,阻擋任何想要進入的外人。老鄉給我們指點了路,我們向陳光誠家裡走去。

快到院門口了,果然,大約二十個男人散坐在那裡。看到我們,他們顯然有點驚愕,沒有馬上阻擋。又向前走,他們圍上來了,伸臂把我們往後擋。我們說,我們是陳光誠的朋友,來看看他。「往後,往後!」一個人大聲呵斥著,要我們去側面的辦公室。當然,我們不會去。拉拉扯扯中,就看見陳光誠衝出來了。呼啦一下,那群人把他圍了起來,動手了。盲眼的光誠沒有辦法防禦,他甚至不知道打他的人是誰!我們大叫「不許動手」,這邊的幾個人就開始推我們。一看這樣,我說,我們不見陳光誠,你們讓她妻子抱著孩子來,讓我們看一眼,我們馬上就走。那裡,偉靜抱著孩子也出來了,同樣,被蠻橫地擋住了路,她聲嘶力竭地喊著。這時,我看見陳光誠倒在地上,有幾個人還在打,我也喊起來了。在混亂當中,光誠的弟媳婦接過了孩子,跑了過來。這個初入人世才100天的孩子,好奇怪,沒有哭,睜著亮亮的眼睛。也許,她想替她爸爸看清這個罪惡的場景!我們低頭親了一下孩子,忽然看到,那個泰山老母的護身符,已經縫在了她的衣服上,寇延丁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了。這時,又來了好幾個看樣子是官員摸樣的人,聲色巨厲地問我們,你們是什幺人,從哪裡來?一邊把我們往外拉扯。我們說,我們馬上就走,你們住手,讓光誠回去。他們不理。就這樣,在我們還能看見的最後一刻,光誠仍在地上躺著,毆打還在繼續!我們被驅趕著,轉了一個彎,看見迎面來了兩輛麵包車,第一輛車上是四個女人。這時我們才意識到,也許因為我們是女人,他們動手有點顧忌,剛才對我們才比較「客氣」,馬上緊急調遣了女人來對付我們。我們往前走著,車在我們的身後停下了,沒有追趕。走到村口,大約二三百米的路,沿途有三四輛小車,還有一些警察或官員模樣的人,國道邊上的村口,還停了一輛警察的指揮車。我們真的不明白,這是要干什幺?!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陳光誠,犯得上使出這樣力氣嗎?陳光誠犯了什幺天條,不就是按真實說了話?難道擁有和顯示這樣的暴力,真實就不再是真實了嗎?


五、知情人陳光福的相關證詞:
2005年10月初,來自北京的律師許志永、李方平試圖看望陳光誠,並勸說當局解除對他的軟禁,先後兩次受到十幾名不明身份者的圍攻和毆打。在二十多個村民的幫助下,陳光誠衝出來和許志永見了三分鐘,就被痛打一頓,牙齒也差點打掉了。 10月24日,梁曉燕趕到臨沂市沂南縣雙堠鎮東師古村陳光誠家所在地,以陳光誠朋友的身份要求見見光誠的孩子。但是守在門口的官員不讓見面。當時帶隊的是雙堠鎮副鎮長趙峰和雙堠鎮一個脫產幹部李先干。 陳光誠在屋裡聽到院子外面有動靜,知道是朋友來探望了,於是衝出來,但是一出院口即遭毒打。動手毒打的是守在院門口的七、八個政府雇傭的打手。副鎮長趙峰也親自出手對光誠推推搡搡。另外,脫產幹部李先干躲在打手身後偷襲,用穿皮鞋的腳猛踢光誠,還捏緊拳頭猛打光誠右太陽穴。 旁邊有村民看不下去,喝道:李先干,你怎幺能動手打人!李先干惡狠狠的說:狠打!狠揍!打斷腿,讓他一塊去告! 在李先乾的鼓動之下,那七、八個原先赤手空拳毒打陳光誠的打手紛紛抄起傢伙,有些人拿起棍子,棍子有兩隻手拇指、食指並起來那幺粗,還有的拿著板凳,對陳光誠進行暴力毆打。陳光誠被打倒在地上五、六次之多,身上多處負傷。右太陽穴依然流血不止,左太陽穴、左眼一直發疼,手指關節被揪受傷,直到現在還不能動彈。腿也挨襲發疼。 陳光誠的妻子也遭到毆打。在陳光誠受傷之後,家人希望能將他送至醫院醫治,但遭到阻止。

 綜上所述,為捍衛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法律的尊嚴,為維護原告身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的合法權益,原告現特依法提起本訴。

此 致

臨沂市 沂南縣 人民法院

起訴人:陳光誠

代書人:北京市憶通律師事務所 李勁松 律師

起訴日期: 2006年12月 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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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1 個評論)

回復 無為村姑 2012-5-12 10:13
這些「故事」里,充滿了惡吏的惡行~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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