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君姜諸大婚。娶的居然是周天子的嫡親女兒。這份面子,算是日漸衰敗的周室給足了東夷姜姓的。魯君姬允作為娘家同性諸侯,按照周禮,是一定要親臨證婚觀禮的。
文姜幾個月前就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實在是五味雜陳: 諸兒哥哥要結婚了,是該為他高興呢還是該為自己失望呢?她向來不是一個願意坐在庭院里期期艾艾的女子,於是暗暗地就下了決心:不論如何,我一定要回臨淄看看。
小允那裡她是有把握的,儘管卿大夫們早就擔心她出閣前的艷名軼事而極力反對她回齊國省親,小允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
「好吧,那你就一同去吧。」小允的語氣里沒有一點點猶豫,和他一貫的教養是這樣的吻合。親近如文姜,也還是聽不出是他是開心還是勉強。
「管他呢」,文姜這樣想著,一邊謝了夫君,「我不過是回趟娘家罷了」,她轉身走出內殿,一點都沒有聽到後面的那聲輕輕的喟嘆在大殿里的迴響。
婚禮隆重。乏味而冗長,周天子的女兒說不上好看還是不好看。這倒讓文姜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諸兒倒是滿面笑容殷勤惶恐地答謝著各方諸侯,可是文姜分明覺得他的眼光,有意無意地掃到自己的這邊。讓她著實有點臉頰發燙和手足無措,所幸小允已經喝了幾杯,似乎也沒有看到自己的表情變化。
「齊君今晚在梧台設宴款待故文公主」,禮畢回到了驛宮,早就等候了多時的齊使只悄悄說了一句,就殷勤地告退了。文姜的手卻在諸兒送來的禮盒上敲擊了小半個時辰。
「好吧,我去」。對著空曠的房間,她毅然開始穿上禮服。「本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文姜自言自語,狠狠地說道。
梧台的巨大陰影,和上面的旺盛燃燒的火把,在粼粼的車聲中越來越近。下了車,幾個仕女一言不發地把文姜引入一個房間就象鬼魂一樣地消失了。巨大的蠟燭照耀下,她突地象被電擊了似的,眼淚不停地就奔湧出來。
所有的卧榻幾櫃用具,分明就是她出閣前用熟了的什物,文姜突然覺得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坐在那一塵不染的舊席上。似乎是一個沙漠里穿行了經年的旅人,終於看見了綠洲,她再也堅持不住。
「文妹妹」。。
「諸兒哥」。。
看到了門后閃出的魁梧身影,文姜已經顧不得什麼君候禮法,她衝上去緊緊地抱住諸兒的腰間,好似行將淹死的人抓住了一個木樑一般。
即使是新婚的夜晚,文姜也沒有過如此的酣暢,少女的青澀早已褪去。對面又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他的手掌和嘴唇毫不猶豫地侵入她的柔軟和濕潤,他的身體也似乎承載著十幾年的思念和發泄,撞擊震蕩著她從上到下的每個部位。一次,兩次,三次。。每次激蕩過後只要一小會兒,他就像沒有吃飽的嬰兒一樣,撲上來把她早已熟透的身體肆意侵佔和擺布。
等東方發白的時候,從諸兒壯健的胸膛上悠悠醒來的文姜才意識到:
事情真的壞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