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拿到樓下的茶几上,傑看著妻子靈靈把那些只穿過一兩次的衣服漫不經心地扔到大塑料袋裡。腦子裡卻還在轉著那件舊襯衫。
「啊呀,這件裙子」 妻的輕聲一叫把傑拉回現實,「去年在米蘭的機場買的最新款式,我多喜歡啊,可現在滿街都是穿這個式樣的了,出門就撞衫!」
於是那件黃色的影子也毫不遲疑地就飛到了塑料袋裡。
」。。如果那天我使勁拉住笨笨,或者我買一張票追進去,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生呢?」 傑盯著那團黃色的暗影,卻不能制止自己的思緒。
他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能進都市裡的著名公司,本就是多年的助學金下寒窗苦讀的回報,那些眼睜睜看著男女同學狂歡派對,自己卻要逼迫自己跑圖書館實驗室的日子,換的不就是今天這個夢想嗎?這些年多少查言觀色勾心鬥角的公司歲月,贏得了董事長的垂青和獨生女的下嫁。自己還能要什麼呢?傑不由得覺得自己索求太多了。
是不是靈靈的青眼相加,才讓自己那隻拉住笨笨的手,那樣的無力和笨拙?傑始終不敢問自己這個問題。
「裝滿啦」,靈靈說,「你可以把衣服扔到小區外的那個捐助箱了。「
「哦」。傑站起來拿過袋子,緩緩地把車子開出車房。
「媽媽。。」 一邊的女兒突然叫起來 「衣服箱箱底有信信,寶寶看看,是媽媽的么」
「不是!」,靈靈一把奪過。嚇得女兒幾乎要哭了出來。
「是寫給他的」,靈靈轉過身輕聲地自言自語,「幸虧門房還認得我是董事長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