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ddlehead fern
穿靴戴帽,佩刀背包,Q帶著她老媽和我,開車直上一個多小時,找到前幾年她釆過蕨的地方。她說那是片無主的野林,可大樹上明明釘著不得入內的告示。我們面面相覷許久,還是毅然下了車,四顧無人後戰戰兢兢地進了林子。
林中長滿茂密的橡樹和松樹,還有不少野楓,可以遙想秋色的燦爛。樹都長出了嫩葉,林中光影斑駁,地上是厚厚的一層枯葉,踩上去沙沙做響,有一股蘑菇的味道。偶爾聽見"儷~~~"的尖叫聲,幾隻鳥兒從灌木叢里驚慌地拍翅而起。
真是好久不曾做賊了,何況知道林主有權實行憲法第二修正案,心跳如擂。但看到那大片的蕨菜,我們忘了一切。蕨生性羞怯,多生於林陰下,現在出土約一尺多高,正是鮮美脆嫩的好食期。釆蕨最好是用刀割或是用剪剪,若用手掰下,斷處很快就變成黑色,不易久放。每釆滿一把,我們就用橡皮筋紮起,放入背包里的布口袋,呃,我的是舊枕套。最好別用塑料袋,免得捂著,影響口感。每釆一棵蕨菜,要做一個彎腰或半蹲動作,背包滿了,我也半癱了。反倒是年逾古稀的伯母,比我倆都有韌性,她釆得也最多。
擺脫了被槍擊的危險,我們興高彩烈地打道回程。Q一邊驚心動魄地開著車,一邊和揪緊了安全帶的我商量:下個月,一起去釆野蒜苔。
ps 讀過《詩經》里的:「陟坡南山,言采其蕨。」嗎?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采蕨薇於首陽山,所以後世以采蕨薇作為清高隱逸的象徵。當然,我們正好相反:這才叫偷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