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突然翻臉(其實並不突然,他在上周五時就埋下了伏筆:「如果達不成,我們也挺好。可能會更好。」),要在本周五實施3月1號該加未加的關稅,並威脅將進一步對餘下所有中國進口商品加征25%的關稅。消息一出,上海股市立馬暴跌6%,再演千股跌停,2萬多億美元的市值煙消雲散,同時,政府極力封鎖消息,上上下下一片慌亂。
川普突然翻臉,事實上對幾個月談而無果的中美貿易談判下了最後通牒,將習王朝逼到了牆角:要麼妥協,要麼對抗。而中美貿易戰全面爆發將是對習王朝的致命一擊,因為全面爆發的貿易戰很可能引爆中國的經濟危機。
1.
引發中國企業的債務危機
繁榮和蕭條交替的經濟周期是幾百年不變的經濟規律,但是,自從1970年代初廢除金本位制,人類進入「信用經濟」后,經濟周期規律「不再靈驗」,還有了中國經濟40年「唱不衰」的奇迹出現,因為憑空創造信用(白話叫濫發貨幣,大放水)可以對抗經濟蕭條,2008年「大蕭條后最嚴重的經濟危機」的V反彈,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憑空創造信用除了加劇社會財富佔有不均外,作為一枚硬幣的兩面,創造信用的同時也創造債務。當信用驅動的經濟可以維持增長(企業以借貸經營可以盈利),信用創造的債務不是問題。然而,中國在幾十年高速增長之後,經濟面臨需求的瓶頸愈益嚴厲,導致信貸盈利的效率下降。20多年前,每增發1元人民幣,可以創造1.2到1.4元人民幣的GDP,但2018年,增發一元人民幣,GDP的增加值不到6毛錢,就是說「放水虧錢」。
為了避免債務危機,政府不得不繼續擴大信用(放貸),形成了中國銀行信貸「借新還舊」的旁氏騙局,正是如此,習皇上台之後,中國信用創造凈增近100萬億元。同時,總體債務規模不斷膨脹。據保守的估計,目前中國社會債務總額將近380萬億,4倍2018年的GDP,其中80%是國企和私企的債務,餘下的20%是地方政府和居民債務。顯然,「借新還舊」的旁氏騙局可以繼續下去的一個基本條件,是擔負310萬億債務的企業可以繼續經營(不破產)。
2018年,中國進出口總值30.5萬億元人民幣,超過當年GDP的30%,其中,出口16.4萬億元,大約25%出口到美國。如果川普團隊最終對所有中國對美出口的貨物4萬億元,徵收25%的關稅,這對中國出口企業是滅頂之災。
首先是中國涉及對美貨物出口生產,服務的企業眾多,25%關稅的影響面遠不止4萬億,保守估計整個出口美國產業鏈經營總額近10萬億元,就是將近中國GDP的11%。
其次是絕大多數中國出口企業都是微利甚至是虧本經營,作為「管理最有效的」「高科技」「鐵血工廠」富士康,過去5年平均凈利潤率也只有5%。長期以來10%-15%的出口退稅,讓絕大多數出口企業可以虧本經營,但前提是可以出口。
還有一個大問題是中國的出口企業在勞動力成本、土地成本優勢、稅收優勢、環境破壞優勢消失殆盡的當下,已經在傳統模式上走到了盡頭,最直接的反映在生產成本飆升。25%的關稅讓本身經營已經危在旦夕的出口企業雪上加霜。
總而言之,25%關稅引發的出口受阻,虧損加深,可能導致出口企業大面積破產,而企業一旦破產,創造信貸來進行的「借新還舊」的旁氏騙局難以為繼,結果就是債務危機。當年美國雷曼兄弟公司因為連續兩季度虧損68億美元,引發了6130億美元公司債務違約,進而引發了全球金融危機。如果負債近300萬億中國企業中10%的企業(30萬億)債務違約,能不引發大規模的中國債務(經濟)危機嗎?
憑空創造信用可以應對缺錢為特徵的金融危機 – 所以2008年的美國次貸危機被美聯儲「大放水」化解了,但實體經濟企業的債務危機,「大放水」卻是無能為力的,因為增加對虧損企業的信貸,不能改變企業因為產品銷售受阻,成本上升造成的虧損。
2.
引發中國的投資危機
貿易戰引發中國經濟危機還有一條導火線:關稅引導外資流入乾枯,流出增加。
過去幾十年,廉價勞力,環境無成本和稅收優惠,讓中國成為世界跨國壟斷資本的福地。而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增長的一大動力是外國對中國直接投資的增長,以致有分析提出,目前在中國的外資企業經營額佔中國GDP的1/3。然而,過去幾年,隨著「房地產經濟模式」誘導的勞動力成本和土地成本不斷增加,加上外企的稅收優勢、環境破壞優勢消失,外企遷出中國已經不新奇。
二戰以來,全球供給鏈的重組一直沒有停息。比如50年代日本是世界紡織品出口大國,60年代被亞洲4小龍替代,70年代末開始中國坐上了頭把交椅。。。資本流向勞動力成本的窪地是規律。現在對所有中國出口美國出口加征25%的關稅,不僅直接增加外企的生產成本,還迫使和誘惑外企遷出中國(中國之外無25%的關稅),引發全球供給鏈的重組。結果,隨著外資流入乾枯,流出加劇,中國經濟被掏空。中國的GDP不跌都難,經濟危機爆發。
3.
「一帶一路」也不能化解中國的經濟危機
過去幾年「一帶一路」 被中國官媒捧的天花亂墜,然而,在「命運共同體」的光環下,其不過是試圖化解國內生產過剩危機的嘗試。不幸的是,「一帶一路」也是以債務為基礎,需要更多的債務來維持。2018年中國對美的貿易順差4000多億美元,佔中國外貿總順差的80%,如果對美的貿易順差消失,等於是給「一帶一路」「斷奶」,沒有新的美元信貸注入,旁氏騙局不能繼續,不僅「一帶一路」中國提供的8000億美元的借貸可能面臨違約的危機,大面積爛尾工程,新的項目也不能開啟。結果「一帶一路」難以為繼。
4.
失業潮
近年來,習王朝一直在吹噓中國經濟轉型 – 從投資驅動到消費驅動。但中國巨大的貧富收入差距,尤其是全國各地興旺的房地產掏空大多數人的積蓄,嚴重的制約了中國消費的繁榮和增長。在這樣的前提下,如果失業潮泛濫,這將加劇中國的經濟危機的程度和深度。
鑒於中國10%的GDP同對美國出口相關,如果其中1/3的企業在中美全面貿易戰中破產,那麼中國7.8億的就業人口中就有近3000萬人會失業(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時進口暴跌,中國相應的企業失業人口也是3000億)。2018年,全國居民人均消費支出19853元,其中,城鎮居民人均收入28000元,消費支出26112元。如果失業,至少50%的消費會消失,那麼消費至少減少8000億。
失業潮引發的另一個大問題是房貸違約,美元收入哪來錢還房貸?這些年房地產業不僅是地方政府的搖錢樹,經濟高速增長的基礎,更是幾度中國經濟逃過經濟危機劫難的法寶。如果失業引發房地產崩盤,習王朝就毫無「回天之力」了。
中美貿易戰全面爆發將導致中國經濟的3架馬車-投資,出口,消費全面熄火,引發債務危機,破產潮,失業潮,全面的經濟危機甚至可能引發習王朝的執政危機。也許正是如此,習皇不得不跪拜川普,謀求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