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的錢，讓一些青年從人變成狗 - 黎明

    地下組織「黑水軍」操縱輿論值得各界關注    看到「只虎在野」微博的爆料，稱有人控制多家公司，自建寫手隊伍、購買外部大V、在各網路平台註冊上千新媒體賬號、並組織數萬水軍賬號，製造並迅速擴散黑文、達到操控網路輿論的效果。該微博明指網上大量黑文來自「北京沃來」公司，其控制人陳戰鋒是網路輿論攻擊的地下操盤手，曾任京東新媒體經理。    印象中，受雇水軍從2006年露頭。作為時政論壇主持人，我一直跟蹤關注這一現象，和商業水軍各種的互動相處。早些時候的水軍，技術上整體表現為褒揚型、辯護型，即正面表揚僱主，宣傳某品牌、企業或商業活動。從組織方式看，則像是臨時僱用，執行單個項目，組織比較鬆散。相關公司、團隊膽子也不大，畏法恐究，少見赤膊上陣向不相干一方潑髒水的。    而這兩年有較大變化，水軍組織固定化，主要職能從褒揚變成「黑人」，攻擊型水軍在輿論場上造勢，氣場和聲音壓倒大部分傳播單位。    雖然一上網就被攻擊型水軍噁心，我還是對爆料中所說的水軍規模有點意外。多年來官方非常重視網路監管和輿論生態，但實名註冊等最嚴厲的網路監管關口，還是被黑水軍突破了。網路上地下黑軍縱橫，一軍獨大，戾氣圍場，黑水軍讓還有點觀察力的網民，感覺舉國商場乃至世道人心確實夠黑。    這是多年來網路治理、市場監管的成果嗎？有可能，可能是有意不管、將黑水軍視為轄外無害力量的緣故。    近日人民日報刊文指出，隨著新媒體傳播平台的迅猛發展，造謠誹謗、網路侵權等違法行為成為難題，帶來嚴重社會問題。我同意此說，是出現了不好的新情況，真有難點。黑水軍正在大力製造許多「嚴重社會問題」，而我們還不能確切認識到這問題會有多嚴重，無法預測黑水軍影響廣度和具體的行為後果。    容易觀測和判斷的事情也有。如「購買大批公民身份信息，用於大批量註冊網路賬號」，這爆料其實是報案。網管該管，司法部門不查、不管則縱容違法。販賣公民個人信息50條以上或者違法所得5000元以上，即構成刑事犯罪——最高院、最高檢的司法解釋很具體，此案入刑的結論也就很容易做出。    觸刑的組織運作和輿論操縱團伙，該不該取締、叫停？明朗此事應該不成問題。能做出這事的水軍和金主有膽量，也沒底線，能做出許多出人意外、撼人三觀的事情。如果市場、輿論場上允許這種人、這種事無風險存在，法治社會和精神文明無需再提。    前面的爆料稱方興東被京東雇傭黑阿里，並亮出受雇合同，方興東稱沒簽署合同。這裡，合同真偽是關鍵，不報案、不調查就形成難點，反之倒是易如反掌。近日方興東表示智庫接受企業資助合法合理，他說的對，同時也說明，爆料所謂的合同也並非下作、誹謗之舉——那只是指出方興東的機構進行著一項份內的正常業務，最不濟也就是代人誇張了項目業績。    不過，如果像合同展示的那樣，合約指向第三方，預定目標有推動對第三方立案，預定觀點、結論並通過金主驗收——這樣還是不是「獨立研究」和「客觀報告」？學術人對此是明白的，學界容得下還是容不下，也明確。我想，方興東先生在內心也有客觀評估。    黑水軍帶來新情況，評判和對應中有難點。可是，從不難的地方入手可以的。    我可憐那些被人雇傭當狗亂咬的孩子，他們讓我睜開眼就看見滿屏的宵小和下作，他們在生活、工作中毫無尊嚴可言，其職業和命運太悲催。有些商界精英錢多了，他們的錢卻讓大批青年從人變成狗——我特別在意這一點，心裡有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