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死於慢性藥物砷中毒

光緒被毒死之說不外下列幾種：一是慈禧在臨終前說過：我不能死在光緒前頭。」（惲逸鼎：《崇陵傳信錄》），能佐證此說的是《啟功口述歷史》，啟功回憶說：曾祖父曾親見老佛爺賞光緒一碗酸奶，當天光緒就駕崩了；二是德齡的《瀛台泣血記》說李蓮英下毒害死了光緒。但光緒從小就受李蓮英看護，一直叫他「諳達」（師傅），誇他「忠心事主」，光緒後來回憶西逃經歷時也曾說：「若無李諳達，我活不到今天。」所以，憑個人感情這一點，說李蓮英害死光緒似不可信，另外還有袁世凱下毒之說，餓斃之說（清宮太監回憶錄：《清宮瑣談》）等等，均屬猜測，缺乏確鑿依據。 

以上都是野史雜談，都缺乏詳盡考證。因為光緒生前身邊一直有御醫治療，最後有個御醫是袁世凱推薦的。慈禧太后見光緒病的不輕，於心不忍，對各大臣說：「皇帝久患重病，各大臣何不保薦些名醫來給看看？」慶親王奕劻就保舉了西醫屈桂庭。袁世凱，張之洞與世續也確認屈桂庭醫術確實不錯。當時軍機大臣六人中，只有鹿傳霖與醇親王載灃沒有發表意見。慈禧太后便說：「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只要能治好病就行。既然大家保薦此人，那就請來看看。」 

當時御醫屈桂庭的診斷是，光緒的體質本來就弱不禁風，神經過敏，早年房事過度，體能透支，腰病之生，由來已久。身體不耐刺激，偶有刺激即行遺精，還不能經常吃補藥，越吃遺精就越頻繁，極難救治。（曹芥初：《死虎余腥錄》）詳細考證清宮醫案，用現代醫學的語言來說，光緒是受肺結核、肝臟、心臟、風濕等慢性病長期折磨，致使身體的免疫力嚴重缺失，釀成了多系統的疾病，最終造成心肺功能衰竭，合併急性感染而死亡。」（馮伯祥：《清宮檔案揭秘光緒之死》） 

最近，央視發布了「刑偵法醫解開百年之謎」的消息，作出了光緒死於砒霜中毒的結論，證據是來自於頭髮中嚴重超標的「砷」含量。我不懷疑光緒是死於砒霜中毒這個可能性，但未必是被下毒害死。我的判斷是，光緒死於慢性砷中毒，甚至是慢性中藥中毒。因為頭髮長得慢，急性中毒不可能在頭髮里體現出來。光緒天生體弱多病，早期治療是以中醫中藥為主，後來光緒的病越治越重，他就不相信中醫中藥了，但為時已晚。中藥的毒性在他體內長期積累，使他的免疫系統被嚴重破壞了，以至於多種炎症合併感染不治身亡。古代中醫中藥，不象今天這樣與西藥結合，其泡製過程也不象今天這樣科學。所以說「是葯三分毒」，用在中藥上是最恰如其分的。那麼中藥的毒都在哪裡呢? 

一，很多中藥是含有天然毒素的。古代中藥是借加熱熬煉去其部分毒性，炮製過火藥效盡失，加溫不足則毒素猶存。例如治咳嗽和支氣管炎的款冬，無論是花、葉、根，都含致癌成分，大量久服後會得肝癌。中藥的致癌毒性是慢性的，幾十年後癌症才會形成，《本草》把款冬說成是無毒草藥，但現代醫藥技術已經能把中草藥里的致癌成分檢查出來。又如「商陸根」，含有損害胃腸、中樞神經和心臟的毒素，可致人於死地。 

二，中藥含過量重金屬。中藥里的重金屬如鉛、砷、汞等均來自受污染的土壤，重金屬的危害是損傷神經、腎臟和其它器官。值得指出的是，很多重金屬鹽和氧化物都是中成藥必不可少的，例如雄黃就在很多中藥里使用，它是三硫化二砷，提純就是砒霜。常用中藥牛黃解毒丸，牛黃安宮丸等，都以雄黃為主要成分。硃砂是硫化汞，長期服用會致汞中毒，也是中藥大量使用的有毒礦物。含鉛的中藥主要有鉛丹、鉛粉、鉛霜、黃丹、密陀僧等，特別是中成藥黑錫丹、二味黑錫丹等，含鉛量高達15％。 

三，中藥可致畸胎和免疫系統損傷。除了保胎葯，幾乎所有的中藥都著重說明孕婦忌用，這是中醫的長期臨床經驗證明的，因為中藥里含有很多不明有害成分，孕婦們服用后產下了畸胎死胎，這類案例多了，就形成了經驗。中國古代的藥理實驗科技不發達，只能憑經驗來總結中藥的毒副作用。至於為什麼會造成畸胎？只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還有，胸腺是人體生產免疫細胞，捕殺癌細胞和入侵細菌病毒的腺體，近年已有研究發現，柴胡和薏苡仁可使胸腺萎縮。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中國古代皇帝們都短壽的原因了。人的壽命是與體質有直接關係的，除了先天的機能喪失或發育不全，人患病主要的原因是免疫能力不強，受了病毒病菌侵襲感染，這時藥物或手術只是補助辦法，最後康復還是要靠自身的免疫能力。透支體能資源，代謝加速，入不付出，是免疫力下降的主要原因。比如男性的生殖能力是靠性分泌激素和充足的營養來產生精子，一人一生能製造多少精細胞是有限額的，女性一生能製造多少卵細胞也是有限額的，這和母雞一生能下多少蛋是一個道理，一天下一個蛋正常，下兩個蛋就不正常。男性通過交媾代謝精細胞是正常的，但在短時間內多次排精就不正常，在病弱狀態下動輒遺精就更不正常，因為代謝紊亂，內分泌失調了，維持生命的資源過早的耗光了。皇帝們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晝夜宣淫，精枯髓干，淘虛了身子。精力體力跟不上，就得服藥進補，甚至求助於道士們煉製的丹汞「五石散」之類的淫葯，結果是雪上添霜，越補越糟糕，能不短命嗎？ 

在當時的醫療條件下，根據光緒的病情（除了腎炎和肺結核，還有嚴重的神經衰弱和營養不良），除了長期服用中藥破壞了免疫系統，如果光緒是個健康人，他的腎功能就會排泄大部分中藥毒素，不幸的是，光緒體內的各部機能都喪失了功用，這些毒素反而全被吸收了。更壞的是，他長期服用了牛黃安宮丸之類的含砷中藥，眾所周知，牛黃安宮丸是中醫用來「起死回生」的特效藥，光緒百病纏身，每逢病危，牛黃安宮丸自然是少不了的。日積月累，造成了慢性砷中毒，砷中毒到了晚期，必死無疑。碰巧的是，光緒油干燈滅不到一天之隔，慈禧也死了，這就給後來人埋下了許多不解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