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眼睛 之六

生命的眼睛 人生的歷程 命運的輪迴 心靈的夢幻

                                         ------我的寫作旅程之六 　

                                                              作者：張愛華    

這個世界，有多少的事情，能夠僅僅依靠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成就，這個社會，有多少的習俗是僅僅依靠不斷地改朝換代就可以消除。....... 

2010年1月，在中國新聞社安徽省、廣東省分社社長顧立軍的邀請下，我參加了中新社廣東省分社在深圳舉辦的記者培訓班。 

跟顧社長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很開心、很好玩，不僅可以學習到許多東西，還可以打開很多視野。顧社長是一個很睿智的人，開朗爽快、思想新銳、敢說、敢想也敢幹，神通廣大。培訓班上課，他請來了好多中新社的元老們，這些元老給我們講述了他們新聞世界里傳奇的一生，他們的人生，也就是中新社的歷史，中新社有多少風風雨雨，而又百折不撓的人們。他們說，顧社長為中國新聞社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 

培訓期間，顧社長帶我走訪了位於廣東省東莞市南部的一個中心鎮-----大朗。大朗因為改革開放而以小香港著名，顧社長說，走進大朗，豁然開朗，疑入陶淵明桃花源記里的世外桃源。  

由窮到富，大朗應該是改革開放的成果。發展才是硬道理，改革開放，兌現的是中國共產黨人對人民的一個承諾：建立一個人民的政府，國家強盛，人民幸福。 

窮怕了、苦怕了、餓怕了，斗怕了，嚇怕了，中華民族必須得停止政治的鬥爭，必須邁開改革開放的這一步，艱難的過程，輝煌的結果，中國人能夠過上好日子好不容易，大朗應該是中國農民絕望中的渴望，失望中的希望。於是我寫下了「中國百姓今生的夢想，來世的夢幻------走進大朗」這篇文章。....... 　

培訓期間，我有一個講座，記得朋友們問我一個問題：國內有人認為，溫家寶總理很會自保。問我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喜歡溫家寶總理，我的文章中常常引用溫家寶總理的講話，我最喜歡的是溫家寶總理說過的這樣的一句話：中國大地上的事情是無窮無盡的，不要在乎一時的得失，要執著。  

溫家寶總理也是挺不容易的，有能力自保，應該是沒有什麼錯誤的吧，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義務，都需要保護別人，同時，我們每一個人的能力都是極其有限的，也需要得到別人的保護。我們不能保護自己，又怎麼能夠保護他人呢。 

成長的過程是艱辛的，我們都有自己成長的經歷，在我們獲取成功之前，我們每一個人都同樣付出過艱辛、勞苦、屈服、代價，我們都努力過、失敗過、不滿過、消沉過.....，我們不能無視他人為成功的付出，想成功的代價，我們不能夠只看到他人的成功，卻忽視了他們的努力、他們的失敗、他們的不滿、他們的遭遇、他們的困境.....  

社會，有時真的是好奇怪，好人總是很沉默，壞人卻總是好囂張。真實的世界里，做一個壞人很容易，做一個好人卻很難。實際的現實生活中，傷害一個好人很容易，扳倒一個惡人卻很難。  

社會，總是有意識無意識地把好人往絕路上逼；生活，約束好人的規矩多得嚇人；大眾，對人物、英雄的要求總是很高、很重、很完美、很苛刻、也很不公平，而對壞人的要求卻很低、很少，甚至是沒有要求。許多人習慣於對別人貶多褒少，習慣於天下人智商都低於自己，習慣於誇大自己的能力，不惜把別人打入地獄。

 千年的歷史有多少的悲劇，真實生活里的大多數人都無法維護自己的正當權力，無法捍衛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無奈之至，只能求助於聊齋、鬼神、冤魂，用神仙、厲鬼來擺脫心靈的困境。軟弱，賦予惡勢強權，強權，誘惑弱勢奴顏媚骨、奴顏婢膝，強權、趨勢，迫使弱者苟且偷生。

  萎縮在不能自己的角落裡，忘國者可以輕而易舉地加害興國者。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中國人，有多少人是否已經竭盡了自己的力量，讓自己得到生存、自由、追求的公平權力，又有多少人只是哀怨、壓抑、屈辱，過多地依賴，過份地期待，總是把公正的希望寄託於一個強大的化身，天下無敵。......

  單程的世界，單程的人生，走過了就不可以回頭，個人的能量畢竟是有限的，就算是把溫家寶總理累倒、累垮，一時之間，也是不可能、也不容易改變中國的現狀的吧。正派的人們通常也不是很會經營，也不是很善於經營，時時可以看到，他們的清貧，他們的困苦，他們的為難，他們的憂慮，他們的遭遇......，凄慘得讓人心痛，讓人心酸，也讓人心碎。

人生有多長久，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二十年，這樣的中華文化即感人也傷人，我們還要犧牲多少善良的人們才能夠算數，我們還想善良的人們犧牲多少才能夠感動惡人，而惡人又有多少的良知，多少的悔悟，一肚子懷水、一肚子陰謀、一肚子偽裝、一肚子謊言、一肚子詭計，窮凶極惡，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們又真正的有多少的良心、能夠真正地被感化多少呢。...... 

記得我小的時候，母親常常教導我與人為善，有的時候明明是別人欺負我，母親還是過高地、過分地要求我寬容、忍讓、順從，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不讓對方講道理，為什麼不教對方論是非呢。 

留學美國，在學校里受了欺負，老師卻教我怎樣去面對惡人，怎樣學會保護自己，怎樣學會與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類打交到，美國人有自己的主見，是自己生活的主宰者，他們忠於國家，也忠於自己。我想，這有可能就是大多數中國人普遍都比較善良、忍耐、寬容、屈從，而美國人卻敢為自己說話、敢於捍衛自己的正當權力的文化區別吧。

  美國人有基督的博愛與寬容精神，也懂得無條件的愛他的仇敵和逼迫他的人，但他們仍然更懂得隨時運用法律，隨時捍衛自己的正當權利、正當自由、正當追求，日常生活中，他們似乎更懂得珍惜自己，珍惜他人，珍惜生命。這也可能是大部分情況下，常常感覺中國人比較軟弱，而美國人比較強勢的理由吧。因此，在窮凶極惡、仗勢欺人的強權下面，中國人的靈魂里，渴盼也迫切需要魔高一丈，道高一尺的保護神。......

  我不是一個關心政治，關心新聞，關心歷史的人，從小到大，從來我也都沒有搞清楚過什麼國家的大事。而家族的歷史，外公被害的真相，外公被殺的經過，外公平反的過程，卻讓我驚訝。我想，在這六十年管理國家的摸索中，執政黨的政策會有偏差，而在執行政策的過程中，一個人如果有良知，有人性，有仁慈，政策也不能夠偏差到哪裡去啊。

  我常常在想，在中國，有多少人是獲取了共產黨的權力，只忙著自己的事情，而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呢? 在我們所有人生活的經歷中，真的是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與執政黨有關，都與執政黨的政策有關嗎？ 有多少人是只享受了當官的權力，而把所有的責任、錯誤都推給了執政黨呢?

  這些人聰明、智慧，欺上瞞下，朋比為奸，他們有得是高招欺騙共產黨，對付共產黨的政策，而當他們的強權受到威脅，有的是人為他們兩肋插刀，而當他們為非作歹，卻沒有人敢去惹他們，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又有誰敢擔起這個責任呢? 假公營私、公報私仇、持強霸惡、魚肉百姓是很容易的事情，而替他人擔當責任、維護正義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中國的社會那麼的大，中國的人口那麼的多，奇怪的人多，奇怪的事情也多。無中生有，無事生非，破壞政策，曲意政策，違反政策，利用政策，應對政策，整人害人傷人的方式方法，五花八門、千奇百怪、匪夷所思。

是什麼人就是什麼人，跟執政黨又有多大的關係呢？中國人是如此的聰明、如此的智慧，用於創造，用於破壞，用於行善，用於傷害，什麼樣的智慧和聰明，都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巨大能量的。 國民黨有愛國抗日，忠義真誠的人，共產黨也有漢奸賣國，出賣叛變的人。國民黨也好，共產黨也好，其實永遠都是一群中國人追殺另外一群中國人。

朝代的更換，什麼時候從根本上解決過這樣的問題呢？王朝的故事一幕一幕地開開合合，中國的歷史千百年來，那一次的改朝換代，不是浴血奮戰，犧牲了那麼多人的生命、安寧、幸福得來的，而能夠打得到天下，卻並沒有能夠打得掉中國人生活習慣中，那沿襲而來的傳統、習俗。

戰爭結束，人們仍然一如既往地過著從前的日子，在渾然不覺中，中國人活的依舊還是習以為常的身份、背景、關係、人情之類的潛規則。不假思索的，許多人還是習慣，還是喜歡無端的歧視他人、刁難他人、欺壓他人，財富、權勢、聲望、地位，這些我們熟悉的古老法規，曾經左右我們的人生規則，現在依然左右著我們的人生規則。

中國的歷史，戰爭永無止境，朝代在不段地改變，執政黨在不停地更換，卻並沒有能夠真正改變靈魂深處幾千年來的任何生存法規，許多人有錢、有權、有勢，巴結你，緊跟著你；沒錢、沒權、沒勢，踩著你，壓著你，欺負你，歧視你；混得好，妒嫉你，混得不好，瞧不起你。整個中國的社會不能夠改變，中華民族又怎麼能夠徹底改變呢?

一樣的世界，中國共產黨打得了天下，卻也並沒有能夠打得掉這由來已久的傳統、習俗。當戰爭結束，國家社會走向安定，人們生活傾向安寧的時候，陞官發財、高人一等、耀武揚威、仗勢欺人、持強霸惡.....，又成了許多人渴求的人生目標。當權力發展到一定的程度，貪婪、妒忌、仇恨、陰謀就慢慢地包圍過來。

中國的文化沒有人權的傳統，中國共產黨是一個為最低層，最底層人民人權而奮鬥的執政黨，是想建立一個真正屬於人民的國家，而當上一代人用鮮血、青春、生命、代價、付出，追求得到這個理想之後，國家的權力集中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國家又開始了人權的問題。

過去的朝代，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爭奪皇權，近代的執政，是異性打天下的兄弟爭權奪利。百年滄桑，中國人自己殺來殺去，執政黨也換來換去，又有什麼根本的作用呢? 仇恨共產黨、仇恨毛澤東、仇恨執政黨又能夠解決多少根本的問題呢? 中國的歷史由來已久，中國的社會無論是如何地爭爭鬥斗，打打殺殺，改朝換代，最終都還是如此地容易官僚化，腐敗化，貪污化，墮落化......。

我常常在想，這個世界，有多少的事情，能夠僅僅依靠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成就的呢? 這個社會，有多少的習俗是僅僅依靠不斷地改朝換代就可以消除的呢?

制度、約束、體制、理念、觀念、思想......，有許多的問題，不是僅僅依靠不停地打打殺殺，不斷地改朝換代，就能夠徹底改變、徹底改進的，改朝換代並沒有能夠真正地、徹底地解決中國社會所存在的所有問題。

固鎖在朝代更換的一種惡性循環里，每一個朝代都是由強到弱再導致滅忘，這樣的進步歷程，血腥的代價太大，相殘的破壞性太強，恢復平靜的時間太長。幾千年來，中華民族都忙碌於殘殺、爭鬥，並沒有能夠真正安靜下來，有時間去認真思考、仔細探索，管理好國家。

中國的社會是如此的現實，有許多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人物，是執政黨再什麼聰明也想象不到的，智慧，需要社會經驗的積累，政策，需要人生經歷的思考。從肉體斗到精神，再從精神斗到良知，這麼多年來，中國人殺過去，斗過來，斗太多，殺太過了，真的是需要真正地安靜下來，靜下心來，不斷的探索，不斷的思索，不斷的積累，不斷地反思。......

人，害怕什麼似乎都與代價有關係的，美國人害怕法制，而不怕政治，政治在上層爭鬥得強烈，而很少牽涉下面的人，除非你自己喜歡，熱衷參與，美國人隨意嘲弄總統，卻不敢隨意誹謗、誣陷、殘害、傷及他人，那是需要願意付出極大代價的。

中國人不怕政策怕政治，讓中國人付出慘重代價是政治，不是政策。政治立場的錯位，凄涼、悲慘，苦不堪言，帶給人們一個個截然不同的人生。長久以來，只要站對了政治，站穩了立場，政策往往是坑人利己的資本和本錢。

陽奉陰違，可以一手遮天；假公濟私，可以隨心所欲；公報私仇，可以為所欲為；為非作歹，可以心安理得；傷天害理，可以逃之夭夭，逍遙法外；知法犯法，可以得利、得意；陷害殘害，可以陞官、發財，易地做官。

我常常在想，我們的生活中有多少的大事呢? 又有多少的大事與執政黨有關呢? 大事有限，老百姓們歸根結底一切都是為了吃飯、穿衣、住房、不受欺負，只有這些簡單平凡的小事，才是百姓們最恆久，最重要的生存價值。

而老百姓在現實的生活中，真實的生活到底是什麼呢? 日常的生活，百姓們最直接的利益不是執政黨，而是他們的父母官，真正當百姓需要的時候，執政黨的政策早就變味、變怪了，正當權利常常受到刁難，正常的生活常常受到騷擾，每一天的常軌日子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出現許多不該出現的問題而受到擾亂。誠實的人，總是遭受不公正的損失，善良的人總是沒有正當的渠道維護自己的正當權利。好人的容忍、寬容、忍讓，常常變成了忽視好人的存在。......

我常常在想，中國人有多少的人想過下層人的日子呢? 不是人們不想過，而是這樣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太艱難了。複雜的社會，複雜的歷史，複雜的傳統，複雜的風俗，中國的老百姓忍受窮，忍受苦，還要忍受社會生活的歧視，日常生活的不公平，有多少人為了擺脫受歧視的心理壓力，為了逃離不公平的生活現狀，為了讓人高看一等，在竭盡全力尋找各種途徑，出人頭地、衣錦還鄉。

中國人傳統上一直是很看重地位的，一個人的地位幾乎決定了他的一切，決定了他的正常生存，決定了他的平凡生活，決定了他會不會受到無端的歧視，受到無端的刁難，受到無端的壓制。過去，一切都以階級來劃分，現在，一切都以官位來劃分，過去的人們，寒窗苦讀，中狀元、當附馬......，今天的人們，死讀書，跳龍門、考大學、攀高枝、泡大款、做二奶、出國留學......。處處鑽研，貪污腐敗、行賄受賄、欺上瞞下、拉幫結派、朋比為奸......，比比皆成出人頭地的途徑。

生存的環境，環境的產物，地位成為了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生存條件，中國人很難不為地位所動，輕鬆自在，與世無爭，萬事難辦，心裡不免難過；別人有名有利，萬事順利，心裡不免痒痒；錦衣夜行，不顯威風，難免無味，言行舉止無不希望為人注目；斬獲地位，衣錦還鄉，無不希望別人承認並且肯定他的成功。

在一個不公平的社會境遇里，面對無助、尷尬、委屈、歧視、蹂躪、刁難，平凡的生活和正常的生存，處處為難，人們不得不把當官的當回事，出人頭地就成了做人的基本策略，基礎保障，出人頭地就是為了擺脫受氣、受欺負的社會下層地位，擺脫羞辱，擺脫難堪，擺脫生活無端的干擾。

於是，只要是可以改變社會地位的，改變經濟地位的，改變政治地位的，改變下層受歧視地位的，什麼都可以付出，什麼也願意付出，因此，有多少人欺軟怕硬、落井下石、劃清界限、苟且偷生、出賣靈魂。

歧視、刁難，是我們的生活無法改變的，也是我們最最敏感的，老老實實地循規蹈矩，卻得不到我們應有的權力，應有的自由，應有的安寧。財富、權勢、聲望，一直左右著我們的生存規則，生存太現實了，許多人當官的目的就有了問題，效力強權是為了奴役同胞；出國的目的就有了問題，出國是為了擺脫貧窮落後的現狀；結婚的目的就有了問題，結婚是為得到某種的生活，過上某種日子，獲得某樣的地位。.......

我常常在想，是執政黨撐不起這個國家，還是我們自己撐不起自己呢? 從古至今，王朝也好，執政黨也好，無論政策如何地調整，都應付不了下面的對策。是我們自己撐不住誘惑，撐不住虛榮，撐不住歧視，撐不住環境，中華民族今天所面臨的困境，其實大多是我們自己在挖掘墳墓，埋葬我們自己，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解救我們自己的靈魂，我們真正需要的是坦蕩的、有能力的、百姓靠得住的人。.......

不要真的是以為，改朝換代就能夠改變這些，也不要真的是以為，改朝換代總是那麼的偉大、那麼的神聖、那麼的壯烈、那麼的震撼，對中華民族而言，又會有多少歪曲的歷史、扭曲的人生、仇恨的人們，苦難的懺悔，對普通老百姓而言，他們將面臨的又將是悲慘、恐懼，沮喪、崩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世界不能夠越來越容不得善良之人。維繫社會的和諧，我們需要阻擋的不僅僅是國家的瘋狂，而且也是個人的瘋狂。維護住自己，我們才能讓世界保持住真正的安寧和真實。將希望、鼓勵、智慧、銳利投入我們的生命，凝聚正面的力量，保護住自己也保護了他人。

爭取弱者的權利，監督強者的權利，弱者與強者享有同等的機會權利，整個社會從約束弱者到約束惡者，中華民族，似乎真的是需要每一個中國人，個人品質、素質、質量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