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齊了。爺兒倆好好吃啊!」服務員大媽把最後一盤菜放在飯桌中間的空地,笑呵呵地招呼著。
小葛已經開吃一陣兒了。他頭也不抬地呼嚕嚕吃著自己碗里的豬肉燉粉條。
「吃菜,你媽交代的,」老葛邊說邊加了一筷子青菜到小葛的碗里。
「媽怎麼沒來啊?」小葛邊問邊啃了一口大肉包。
「你媽她,有點小不舒服,」老葛頓了頓,又夾了一筷子醬牛肉到小葛碗里。
小葛媽沒有什麼不舒服。老兩口商量著省下一個人的路費可以給小葛多買些好吃的。
「爸,你也吃啊,」小葛喝了一口橙汁,繼續戰鬥。
「嗯,我吃,」老葛拿出包里裝的一個饅頭,就著青菜啃起來。
小葛是老葛和老伴兩家出的第一個大學生。老葛下崗後到一個小區做門衛,老伴下崗后做鐘點保姆。小葛學校的花費不少,老兩口恨不得用一個碗盤吃飯。
「爸,我想買個蘋果手機。我同學有一個,好酷啊。」
「唔,要多少錢?」
「好象兩三千吧。我想找個鐘點工,幾個月就掙出來了。」
「別,別,好好學習吧,爸爸給你想辦法。」老葛的朋友家裡開了個藥鋪,前段時間問他要不要打個小工。老葛那陣覺得經常頭暈,婉拒了。現在可以再問問他。
小葛馬不停蹄地吃著。學校的飯菜比這飯館兒的斯文多了,小葛時常會覺得越吃越餓。要是老爸能常來看他就好了。到現在大二上學期,這是老爸第二次來看他。老媽可能真是老了,總是這不舒服那不舒服,每次都是老爸一個人來。大學的日子很快活。同學們來自全國各地,講話也南腔北調,挺好玩。唯一的一點有時候讓小葛心裡不大舒服的是他覺得自己有點找不著北。同學里有書蟲,有富二代,有忙著做生意朝富一代奮鬥的,有忙著談戀愛的。小葛哪一類都不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