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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北美大草原——第二十三章、一無所有 (上)

作者：瘦馬牧歌  於 2012-3-18 23:2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長篇小說|通用分類:原創文學|已有1評論

關鍵詞：

 
邁克爾始終沒忘了自己來華盛頓州的目的，一個是外公的房子，還有就是最重要的，可以關係到後半生的薪金待遇－工會最高級別的職稱。
如果你認為美國的自由平等也體現在工作上，不用憑藉社會關係，那你就錯了。美國人也和中國人一樣，嚮往的是機會面前，人人平等。 但是很多正式的工作，有推薦人都非常重要；推薦人如果在這個項目中又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那麼拿到工作的機會就大很多。 
曾經答應要幫助他申請名額的朋友那條路已經斷了，邁克爾嘗試著自己去申請，才發現這是談何容易！
首先名額有限，要報名參加考試，然後在每期的佼佼者裡面選拔出候選人，再經過工作背景，小時數，定期培訓等各項指標達到要求后，才會得到這張珍貴的職稱卡。邁克爾算了算，如果全靠自己的話，大概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達到這個要求。如果這三年期間，沒有僱主雇傭他，那他的努力還是白費。

唯一有一種比這個級別要低兩個檔次的職稱，看起來還是可能性比較大。只要你去參加學習，然後經過考試合格以後，參加正式培訓，三年以後能保證讓你拿到職稱級別。
邁克爾開車到了離家2個多小時的工會所在地愛倫市裡報了名，預約上了參加考試的時間。
回家以後，邁克爾要小薇給他補基本的代數和幾何，這對基礎紮實的小薇來說是強項。每天，邁克爾鏟雪回家，就在餐桌上攤開筆記本，認真地完成小薇給留的作業。有時候冥思苦想，鉛筆在他嘴角邊點出一個小窩窩，看起來頑皮可愛。
兩個星期後，他如期參加了考試，竟然考了個第一名。全家人高興極了，小薇媽還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中西結合的晚餐來慶祝。
雖然要培訓三年，可是畢竟看見了希望，看見了一個方向。可是又過了一周，培訓中心來了電話，遺憾地通知邁克爾，由於本次培訓報名人數太多，他既不屬於可以受到特殊優惠待遇的人種，也不是需要照顧的殘疾人，所以本次他將不在被選拔培訓之列；如果還對本培訓系統感興趣，可參加下次的考試，如果名額夠，便還有機會。

遭到拒絕的邁克爾那兩天精神萎靡不振，小薇就趁機邊安慰他：「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要咱拉倒，等你這邊鏟雪工作結束，咱們回去還不行么！」
沒想到邁克爾的擰勁上來了：「不回！來都來了，不拿到卡我是肯定不會回去的。」
小薇也生氣了，說：「你的面子就那麼重要？ 回去labor還至少18，9塊呢。 你在這裡能幹15塊錢一個小時的工作，為什麼回去就不能？畢竟我們沒有負擔，有個工作就能生活，為什麼陽光大道已經鋪在你面前你不走，偏偏要走那泥濘的小路，寧可要費比別人好幾倍的時間和力氣，到頭來發現還要轉向那條大道？」
可是邁克爾任小薇把嘴說破，把道理掰碎了揉碎了講，就是擰個脖子不答應。這讓小薇想起來當初她勸他小心麗貝卡的反應如出一轍。
不但如此，邁克爾最後還留下這麼句話：「要走你帶你媽走，孩子留下。」

小薇恨得咬牙切齒，誰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她覺得自己的命運其實是掌握在他的手裡。
他把自己的生活建立在埋葬別人的生活之上，踏著遭到陪葬的老婆孩子的祭台來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標。不單單是小薇，包括小薇的家人，其實都是圍著這個自私的人在轉。


自從聖誕節小薇與姨媽不辭而別之後，小薇再也沒有去過安娜姨媽家，即使有的時候邁克爾路過姨媽家，要去看看姨媽，小薇也是從不下車，邁克爾匆匆和他們說兩句話就上路。
也不知道邁克爾是如何解釋給姨媽聽的，反正小薇也不在乎姨媽怎麼想怎麼看她，但是，這一家人好像反過來開始拍小薇的馬屁了。有時小薇在車裡等邁克爾的時候，正好趕上極品姐的車pull in the driving way，出其不意地，極品姐竟然笑著和小薇打了聲招呼：「嗨！」把小薇嚇了一跳。小薇心裡罵著「賤人！」，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後繼續閉目養神。
有的時候，安娜姨媽會親自出來，要小薇進家裡吃飯，小薇搖下車窗婉言拒絕。每次老太太在小薇和邁克爾走的時候，不忘了給小薇遞上一籃子蔬菜或者水果，或者剛剛烤好的一盤香噴噴的蛋糕，令小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是小薇不近人情，只是她想起邁克爾對安娜姨媽的描述，還有曾經發生過的一幕一幕，憑藉對他們的了解，他們現在對她的好，令她感到不安。因為她實在猜不透美國人的思維，所以索性就不作為。但是，不作為的結果應該是冷淡才是，這種熱情超乎常理。


果然， 小薇的預感很快就得到了驗證。有一天，邁克爾從姨媽家回來，沮喪地對小薇說：「I was dispossessed of the estate。」（房子沒了，我一無所有了。）

原來，安娜姨媽終於提出來，「房子住得怎麼樣？喜歡嗎？」
邁克爾說：「喜歡。一直就喜歡住這裡。」
安娜姨媽裝做很為難的樣子說：「這個房子是你外公留下來的，我養著這套房子，這些年光地產稅就交了不少。現在我不準備留著它了，你們如果喜歡繼續住這裡，我就便宜點，30萬賣給你們。你們如果不喜歡，我就找另外的買家。」
邁克爾立即語塞。沒想到安娜姨媽已經先下手了，這已經給了他明確的信息，再想免費住已經不可能了，要麼買要麼走人。 


小薇要出去找工作的決心又一次堅定無比。在當地的小鎮是找不到工作了，小薇就把簡歷投到了其他的城市。其他的城市德國後裔不多了，可是西班牙語系的後裔開始多了起來。多數的崗位要收雙語的應聘者，但是第二外語都不是要求漢語，而是西班牙語。

小薇收到了一個公交公司的面試，做秘書。她拖著依然還有些虛弱和沉重的雙腿，翻山越嶺地花了2個小時到了那裡。為了更正式，她還特意地帶了雙高跟鞋，把出門在山裡穿的那隻齊膝的雪地靴換掉，結果進了公司的門，只問了一個問題「會說西班牙語么？」
「不會！」就把小薇淘汰掉了。既然要求西班牙語，為什麼還要給面試通知？難道在簡歷上明明寫著自己是英語和漢語，這些招聘的人都看不見嗎？
小薇又嘗試過郵局的分揀員工作，為此她還特意在網上花了130美金訂購了輔導材料。當地的郵局根本就沒有位置，小薇還去的另外一個城市報名參加了郵局系統的考試。優異的成績出來，卻因為根本就沒有全職工作崗位，只能做兼職後備等待消息。

小薇常常做夢，夢裡彷彿回到自己和邁克爾曾經的大房子，夢見老威廉，還有那些個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的笑容像午後的陽光般溫暖，慵懶的那聲how ya doing是小薇聽過的最美的旋律，醒來以後枕邊是冰冷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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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rongrongrong 2012-3-19 00:11
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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