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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里路——第四部分 秋（第二十八章）

作者：瘦馬牧歌  於 2012-3-1 02:08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長篇小說|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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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衛比平時下班早了一點，興沖沖地進屋卻發現，除了戴比母女兩個，文婷和西蒙還沒有回來，大衛嘀咕著：「這麼晚了，圖書館也該關門了呀，怎麼還沒回來？」又見頂著濕漉漉頭髮的戴比，正在用文婷的捲髮器給頭髮定型，不禁提醒戴比：「別忘了用完了，把上面的頭髮收拾乾淨，然後給文婷放回到原來的地方，否則，咱倆都有麻煩。」
「我知道。」戴比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大衛，我發現你和從前一點都不一樣。從前那個血氣方剛男人味十足的大衛，現在就像個膽小嘮叨的女人。」
大衛當然不傻，他明白戴比話里的意思：「戴比，你倒是一點也沒有變。從小你就自私，不懂謙讓，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必須馬上得到。」大衛把「馬上」（right now）加重了語氣：「當然，我一直都讓著你。但是現在，我成家了，當然要為文婷多考慮一些。」
「就怕你在意人家，人家不在意你呀！」戴比無可奈何地發出感嘆。
「戴比，你什麼意思？」總愛咧著嘴帶著職業微笑的大衛，收斂了笑容。
「她說是去圖書館，誰知道是去哪裡呢？人家也快活夠了才回來你還沒下班呢。你不知道，她一接那個男人的電話，聲音一下子變得……」
「戴比，不要再說了！」大衛覺得血液在上涌，他抬手做了個手勢打斷了戴比：「我工作了一天，覺得很累，先去休息了。」
大衛上了樓，在黑暗中思忖了幾分種后，拿起電話撥給文婷。

深邃的蒼穹，杏黃色的滿月，保羅和文婷正沐浴在溶溶的月色里，伴著優美的歌曲音樂，借著這個特殊的節日慶祝著文婷得到晉陞。 
「保羅，我總覺得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了。」小西蒙已經困得睡著了，文婷想著大衛這麼早還不能到家，準備再多坐一會兒。她把小西蒙放進屋內的沙發里，又回到陽台在藤椅里坐下，把自己內心隱藏的擔憂告訴了保羅。
「你覺得會發生什麼呢？」保羅靠近了一點，眼睛直視文婷。文婷有點慌亂，避開了保羅的目光。
這個時候，文婷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大衛的。」文婷自言自語地接起電話：「Hi,David，我一會兒就回家了。」
「你在哪裡？」大衛的語氣少了很多往日的甜蜜客套，有點咄咄逼人。
「哦，今天是中國傳統的節日——中秋節。保羅邀請我們來他這裡賞月，我知道跟你說也沒有用，根本就沒有時間，所以我就帶西蒙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時間。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可以換班的啊？這麼好的節日，就你們兩個多不熱鬧？」大衛的語氣已經開始酸溜溜的了。
大衛的話在文婷的耳朵聽來如此刺耳：「大衛，你什麼意思？」
「文婷，我的意思是你每天應該在回家的時候，就要回家。圖書館，別人的家都不是你的家，也不是西蒙的家。」大衛的口氣越來越強硬。
「家？？」文婷晉陞的喜悅和剛剛與保羅慶祝節日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哪個家？你和你表妹的家？大衛，我這就帶西蒙往家走，咱們見面再說。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咱們沒完！」文婷不聽大衛的再解釋什麼，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文婷就要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保羅在桌子上按住了文婷的手，「文婷，聽！」
這個時候，音樂播放器里緩緩地流淌出了Boyzone的那首經典歌曲《No Matter What》（無論如何）
No matter what they tell us （無論別人說什麼） 
No matter what they do （無論別人做什麼）
No matter what they teach us （無論別人教什麼）
What we believe it』s true （請相信我們心中的執著）
No matter what they call us （無論別人管它叫什麼）
However they attack （儘管他們同樣在求索）
No matter where they take us （無論輿論如何引向何處）
We』ll find our own way back （我們都將找回夢開始的地方）
I can』t deny what I believe （我無法背叛我的信仰）
I can』t be what I』m not （我無法面對虛假的自我）
I know our love forever （我只相信無論如何）
I know no matter what （我們的愛將永不褪色）
……
一曲終了，文婷就像一尊雕像，呆坐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Ting，這就是你所擔心的嗎？」保羅把文婷的手拉起，握緊在自己的手裡。
文婷心如亂麻，她像觸電一般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敢面對保羅的眼睛，頭也不抬地整理好自己的東西，站立起來的時候還不小心碰翻了自己坐的藤椅。
「對不起，保羅，對不起……」文婷一連說了幾聲對不起，然後走進屋子，抱起小西蒙，準備離開。
保羅也跟了進來，他伸出一隻胳膊攔在門口：「文婷，我送你！」
「不用了。」文婷始終沒有勇氣抬起眼睛看保羅，「保羅，有些東西還是放在心裡比較好。」說完，文婷輕輕地將保羅的胳膊放下，抱著西蒙離開了保羅的住處。

車子已經開出了公寓小區的大門，文婷回頭望去，還依稀可見保羅在陽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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