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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里路——第四部分秋（第二十四章）

作者：瘦馬牧歌於 2012-2-29 04:48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長篇小說|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關鍵詞：

第二十四章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保羅跟招待要了兩條幹毛巾，他擦乾了頭髮上的雨水，見文婷還呆坐著不動，便拿起另一條毛巾也要給文婷擦擦頭髮，文婷一閃，躲開了。
「傻孩子！就因為我很久沒有給你電話？」保羅看著文婷，不明就裡。
文婷帶著敵意問保羅：「你今天特意到圖書館來找我？有事么？」
「不是今天，是天天！」保羅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文婷瞪大了眼睛：「你要做什麼？還要讓我做你悲慘故事的聽眾？」
「你說什麼，文婷？」保羅吃驚地問：「你竟然是這樣認為我的？」
「你和你太太感情不是很好的嗎? 你壓根就沒想離婚，你和你太太幸福著呢，為什麼要做戲給我看？為什麼騙我？」文婷忿忿又覺得委屈地說，臉上還滴著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在說什麼呀？我從來沒有騙你。」保羅也變了臉色。
「你太太都找上門來，把你們之間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她找過你？」保羅警覺起來：「她找你做什麼？文婷，你能不能說明白詳細點啊？」
文婷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她想起來什麼，把手機拿出來，終於翻到那個女人在那天給她發的信息：「你看，就這天。她約我去Panera Bread，我還以為是你呢，就去了。」
「你應該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我發的。她根本不會英語拼寫，你看，Panera她都給打成Penera了。不說這個，然後呢？」
「然後……然後她就給我放了一段錄音，還給我看了你們親熱的照片……」
很長時間的沉默過後，保羅終於艱難地說出：「Crazy! Crazy woman（瘋了！這個瘋女人）……」一聲悶雷轟隆隆地響過，淹沒了保羅後面的話。

文婷驚呆了：「她……竟然割腕自殺？」
「是的。你沒有遇到過那樣的場景，雖然傷口不深，但是也血肉模糊的。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會怎樣，看著那麼多血……你知道，我見不得血，一見血就頭暈目眩。」疲憊的保羅用手指在眼窩周圍揉了揉，捏了捏以緩解緊張和不安：「後來，醫生說沒事，可是傷口畢竟縫了針，做了包紮，我挺可憐她，決定留下來照顧她，等她傷好之後，再提離婚的事。可是她哀求我重新開始，而且自從那以後她真的變了……」
「我見到的她可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文婷絲毫不想隱瞞什麼，因為她很想讓保羅知道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是呀，她怎麼能這麼做？她最近確實是我們做什麼都要錄啊拍啊的，說要把我們的幸福時刻紀錄下來。我真沒想到她這麼淺薄，就是為了拿來氣你。」保羅很痛苦，像被當眾脫光了衣服一樣尷尬地面對著文婷。
「看她這麼有心計的樣子不會這麼愚蠢吧？氣我能得到什麼呢？她如果拚命想挽回你，就不怕我告訴你，然後把你會更厭煩她嗎？」文婷隱隱覺得事情絕對沒有保羅想得那麼簡單。
「唉，這個女人，總是讓我失望。」保羅痛苦地握緊拳頭，臉上的傷疤因為氣憤而抽動。
前嫌盡釋的文婷怕保羅太激動傷及身體，急忙勸慰他：「保羅，你看我都不生你氣了，你也不許再生氣了。我教你一個中文詞語來形容她這麼做，你想學嗎？」
「想。什麼詞？」
「苦肉計！」
「苦肉雞？」保羅皺起了眉頭，發音把文婷逗笑了，保羅見文婷終於笑了，也欣慰地跟著笑了起來，暫時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這個『苦肉計』就是說啊，人們以傷害自己來讓騙取別人的信任，然後達到目的……」文婷正講著，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保羅，你與她說過離婚協議上的內容嗎？尤其是財產如何分配的？」
「沒有。我當時就把協議給她而已，她那糟糕的英文，即使看也看不明白。我以為她會拿給她那中文律師朋友去看，研究個幾天。」保羅努力地回憶著：「可她看都沒看，一聽離婚就給撕了。」
「保羅，你知道不知道，在咱們這個州如果一方出軌的話，無過錯一方會不會爭取到賠償？」
「啊？？？這個不太清楚，應該會的吧。不過還是要看法官怎麼判的。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可沒出軌，她才出軌。」
「你怎麼證明她出軌？」
「沒法證明！」保羅很乾脆地說。
「可是如果她說你出軌，你怎麼證明自己沒出軌？」
「離婚就一定是有外遇的原因嗎？我和她就是感情破裂，過不到一起去了。」
「那還……上床？」文婷終於問到關鍵的問題上去了。
「這……」保羅怔住了，無言以對。
文婷繼續分析道：「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知道你已經決定把大部分的財產都給她，她自作聰明地認為，她最多可分得的只有你一半的身家……」
「等等，文婷，我腦袋有點亂。」保羅打斷了文婷，陷入了沉思。
一聲地動山搖的驚雷，嚇了女人一大跳。窗外大雨傾盆，保羅還未回家，正好趁著他不在家的時候，可以整理她的律師所需要她提供保羅婚外情的證明。
她把所拍的照片都列印了出來，錄像也做了烤盤，都可以拿來證明他們的婚姻是幸福的，並沒有保羅所說的什麼感情破裂。現在所缺的就是怎樣弄到一張保羅和陳文婷約會的照片了。沒有關係，她不著急，可以慢慢搞到手的，這些殺手鐧現在都不必拿出來，因為這些天看保羅也不提離婚的事，也不與陳文婷聯繫了，那就先放他一馬。
保羅，看你還敢提離婚？你現在所有的身家都在我手裡，沒過錯也是有過錯一方了。敢和我斗，我讓你輸得連褲子都沒得穿，看你的女人還愛你什麼！
想到這裡，女人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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