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按:香港局勢的持續惡化,證實畢汝諧於1988年的敏銳預感。
2006年6月,畢汝諧接受紐約中國廣播網採訪時說:作家是什麼?詞典說作家是從事文學創作的人;畢汝諧給作家下的定義是:作家是民族的烏龜背,作家是大眾的老寒腿。作家理應是先知先覺!
畢汝諧是民族的烏龜背、大眾的老寒腿,庶幾無愧。
畢汝諧的幸與不幸,皆源於其具有神秘主義的特異功能。
2019年按:
近日,國際社會呼籲北京尊重中英聯合聲明。
當年,中英解決香港問題期間,報房衚衕35號大使樓發生了一樁花事;出國后,我據此素材創作電視文學劇本「父與子」,連載於美國中國之春雜誌1988年7月號至9月號(筆名心宇)。
基於作家特有的敏感,在劇本里,,我通過描寫這樁爭風吃醋的花事,表達一種政治上的深切憂慮:由擅長權機、並無誠信的中方談判者參與謀定的中英聯合聲明,很可能淪為一紙空文。當時,我的一位王姓女朋友譏笑我是杞人憂天。
歲月流逝;而今,香港風暴證明畢汝諧的這一不詳預感具有前瞻性!
畢汝諧用以想事的方法與任何人都不一樣。
電視文學劇本「父與子」系畢汝諧是獨一無二的華人作家的又一個鐵證。
2007年按:
香港回歸十周年,我特找出發表於1988年7月"中國之春"雜誌的舊作"父與子(電視文學劇本)"(筆名心宇);這個劇本是根據英國女王伊利莎白訪華期間,發生在北京大使樓里的一個真實事件創作的.所謂子,便是我的一個酒肉朋友. 茲命助理汪先生全文打字,以供網眾參考(全文較長,分幾次推出).
插一句題外話:外交部長李肇星夫人秦曉梅,當年是大使樓里公認的第一醜女;然而,她卻嫁得最好!
父與子 (電視文學劇本、上) 心宇(畢汝諧)
北京城鳥瞰.
鏡頭有些輕狂地搖下―――
天安門廣場.人民大會堂.
片名: 父與子
鏡頭離開天安門廣場,隨著以下畫面疊現演職員表……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
王府井大街……
北京市百貨大樓……
首都劇場……
接著是鄰近的報房衚衕……一幢米色大樓報房衚衕三五號的門牌……定格.
演職員表到此而止.
畫外音(一個青年男子沉鬱地):您知道北京市報房衚衕三十五號嗎?文革之前,這裡是中國外交界精英薈萃之地.俗稱「大使樓」。
「在這幢宿舍里――
「級別最高者是曾任駐羅馬尼亞、阿爾巴尼亞大使的許建國(行政四級)……
「級別最低者是門房工潘大爺(級別不詳)……
「最享盛名者是大外交家喬冠華……
「最不幸者是我的父親……
「因為他有一個逆子――我.」
一、
大使樓某層陽台.
父與子---
父頭髮花白,儀錶堂堂.他正在修剪月季花卉……
子與父相貌酷似,年輕瀟灑而又帶著公子哥兒的散漫.他坐在軟椅上,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英文書……
父:「……明天,E國女王將來華進行正式國事訪問……」
子:「知道,人民日報發表消息了.」
父(語氣里稍稍帶出一點驕矜):「中央決定,我也參加正式談判……」
子(略感驚訝):「你?你是離休幹部……」
父挺直腰桿:「女王來華解決H港問題……我是首任駐E國大使;解放前,在H港搞過多年地下工作.因此,中央……」
子玩世不恭地:「好爸爸,祝賀你――東山再起啦……」
父無可奈何地一笑,重又執起剪刀……
二、
一組新聞照片――
E國女王走出機艙.
中國國家元首、國務院總理、外交部長趨前迎接女王陛下……
中外記者紛紛拍照……
冠蓋雲集,父也在其中――以其優雅的外交家的風度格外引人注目……
三、
黃昏.王府井街頭.
子顛著足跟走過來.他神態閑散,目無定睛……不過,如果注意一下,就會發現他的目光始終盯在那些年輕漂亮的姑娘身上.
子隨著人流進入百貨大樓……走近婦女美容化妝品櫃檯.
子東張西望,看人不看貨……
擁擠的顧客中,有一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個俊俏單薄的姑娘,身著有些小家子氣的粗布連衣裙,隆起的胸前別著北京財貿學院的校徽.
子不動聲色地湊上去.
姑娘:「售貨員同志,密娜寶護膚系列用品多少錢?」
售貨員:「一百七十五塊六毛五。」
姑娘:「又漲價了!」想了想,狠下心來,「我買一盒化淡妝用的護膚霜。」
售貨員:「要買就買一整套,一百七十五塊六毛五!」
姑娘:「上個月我還單買了一瓶護膚霜。」
售貨員惱了:「上個月是上個月!我說過了,不單賣!」
子捉住這個機會,挺身而出:「售貨員同志,你怎麼用這種態度對待顧客?!......」
售貨員不甘示弱地:「你是什麼人?關你什麼事?!......」
子以右手兩根指頭探入衣袋,將一個紅皮工作證拋在櫃檯上---整個動作瀟灑、隨便,充滿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售貨員打開工作證,態度軟了下來:「啊,您是……新華社記者?」
子倨傲地:「你是不是想在報紙上出出風頭,讓十億人民都知道有你這麽個售貨員?......」
若干顧客饒有興趣地攏過來,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售貨員轉向姑娘,陪起笑容:「姑娘,您要化淡妝用的護膚霜?每瓶十一塊……」
姑娘氣沖沖地:「我不買了!」憤然離去.
四、
姑娘疾步走出百貨大樓,放慢了腳步,向小販買了一支冰棍.
子出現在她面前,和藹地:「消消氣吧,同學。」
姑娘掩飾不住對這位英俊男子的興趣:「啊,謝謝你。」
子:「你是財貿學院的?幾年級?」
姑娘:「二年級。」
子:「尊姓大名?」
姑娘:「李梅。你是新華社的?」
子故作平淡地:「新華社的。我家就在附近報房衚衕三十五號……」
李梅睜大眼睛:「大使樓?」
子無所謂地一揮手:「大使樓。這幾天,老頭子陪著E國女王到處逛,苦差事呀。」
李梅羨慕地:「哦,我知道了,你是……」
子漫不經心地:「老頭子不在,家裡空蕩蕩的,沒意思.要不要到我那裡坐坐?......」
李梅流露出一種渴望見世面的好奇心:「嗯,行。」
五、
他們彷彿老朋友一般折回報房衚衕卅五號那個令人敬畏之地……
子:「如今流行早戀,你大概早就有男朋友了吧?」
李梅:「別提多倒霉了!我上高中那年交了朋友,是同桌;結果我考上大學他沒考上,在首鋼當個普普通通的爐前工;我想把他蹬了另找,又有點捨不得,就先維持著。你呢?」
子以那種看破紅塵者特有的口吻道:「也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李梅嬉笑著:「怎麼講?」
子:「說有,一大把;說沒有,連個影子都沒有。」
李梅瞟著對方:「那你到底跟誰好呀?」
子聳聳肩膀:「跟誰都好,跟誰都不好……到了。」
門牌:報房衚衕卅五號。
六、
李梅落座於豪華的、擺滿了舶來品的客廳里。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用不斷說話的辦法掩飾內心的興奮和局促。
李梅:「……今天心情不對頭,逛逛王府井;本來我那位要陪我來,我沒理他……那個售貨員真可氣,目中無人!幸虧你把他鎮住了,真精彩!......」
子:「新華社這塊牌子,走遍天下,通行無阻!」子含笑注視著李梅--業已到手的獵物, 又順手打開電視機……
出現在二十四寸彩色電視機熒屏上的是E國女王參觀頤和園、萬里長城的新聞記錄片--
E國女王所到之處,左右均有父那風度高雅的身影……
李梅貪婪地盯著熒屏,閉上嘴巴了---有一種攀龍附鳳的熱望……
子及時捉住這一機會,伸手相邀:「要不要到我的卧房參觀一下?」
李梅求之不得:「看看就看看……」
七、
他倆並坐在一張闊大的沙發床上.卧房凌亂不堪,猶如雞欄、狗窩、豬圈。
子:「交個露水朋友,怎麼樣?」
李梅怯聲地:「我聽你的。」
子並不急於動手:「如果不同意,我就送你回家;不要事情一過又反悔……樓上張大使的兒子被判了四年徒刑,強姦罪.其實,都是人家主動送上門來的,風頭上被抓了典型,冤枉吶。」
李梅囁嚅著:「我……喜歡你。」
子得意地:「我問你:從百貨大樓到雙人床有多遠?......」
李梅含羞不語。
子:「僅僅一步。」
子從從容容地熄了電燈.
室內一片黑暗.
八、
翌晨.
他們相擁著睡在雙人床上.
李梅首先醒來,看看手錶:「哦,我該回學校了,上午有課。」
她用力推推子。
子睡意未消:「要走了?用點東西吧,餅乾、蛋糕在食櫥里……」
李梅又搖搖子:「喂,醒醒……跟你說件事情……」
子睜開雙眼:「什麼事情?」
李梅意在言外地:「那套密娜寶護膚系列用品,我真喜歡,可惜太貴了,一套一百七十五塊六毛五……」
子會意地、又含著蔑意地微微一笑;他伸手床頭櫃取出一個手套,從中抽出兩張面值為五十元的外匯券……然後,又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鄧小平文選》,將外匯券插在其中,斯斯文文地遞給李梅……
李梅快活地接了過來……
子又從手袋裡取出一個醬色封面的通信簿:「把你的名字、電話寫在上面.有時間再約你……」
李梅打開通訊簿,驚呼:「這麼多女人的名字電話?!......你到底的有多少女朋友?!」
子由於錢已出手,而有些不客氣:「告訴過你了--說有,一大把;說沒有,連個影子也沒有……」
李梅酸酸地:「那你到底跟誰好呀?」
子倨傲地:「告訴過你了,跟誰都好,跟誰都不好……請吧,我還要再睡一會兒。」
李梅寫畢,將醬色封面的通訊簿甩在床頭,然後嘟著嘴離去。
特寫:醬色封面的通訊簿。
九、
當日。黃昏王府井街頭。
子顛著足跟走過來,他神態閑散,目無定睛……不過,如果注意一下,就會發現他的目光始終盯在那些年輕漂亮的姑娘身上。
一切悉如昨日。
子隨著人流進入百貨大樓,走近婦女美容化妝櫃檯.子東張西望.看人不看貨……
擁擠的顧客中,有一位俏麗的少婦引起他的注意,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湊上去。
少婦點數著手上的幾張大票小票,自言自語:「怎麼搞的,還差四塊錢……」
子熱情地:「同志,你好像沒帶夠錢?......」
少婦猶豫著「嗯」了一聲。
子慷慨地:「我替你墊上,以後你方便的時候,再還給我.我在新華社工作。」
少婦眼睛一亮:「新華社?」
子出示證件:「我是記者。」
鏡頭拉開遠處另一櫃檯前,站立著兩個人――李梅及其男友.
李梅將子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身為過來人,她心如明鏡……
李梅切齒地:「大魯,看見那邊那個高個子男的沒有?......他是流氓!他在大街上劫過我,要跟我交朋友……我沒理他!」
大魯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聞言大怒:「嘿,撞到老子的槍口上了!揍他!......」李梅棋高一著:「別急,我盯著他,你去打電話把你那幫狐朋狗友都招上!......」
大魯銜命而去……
十、
子和少婦彷彿老朋友一般折回報房衚衕三十五號這個令人敬畏之地……
子:「……除了丈夫,你還有幾個男朋友?」
少婦妖治地咯咯一笑……
子隨隨便便地:「再加上我一個,怎麼樣?」又是不加思索的套話,「把我加在你的生活里,肯定要比不做這種添加好得多……」
少婦馴服地回給他一個媚眼……
子聳聳肩膀:「妙極了……到了。」
門牌:報房衚衕三十五號。
十一、
少婦落座於豪華的、擺滿了舶來品的大客廳里。顯然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用沉默的微笑來掩釋內心的興奮和局促。
子伸出手拍拍少婦的肩膀:「……今晚你可以不回家,是嗎?」
少婦低聲:「孩子送姥姥家了,他爸爸去深圳出差,明天回來……」
子臉上浮出一種將魚釣到手后可以隨意處置的滿足感:「交個露水朋友,怎麼樣?」
少婦怯聲地:「我聽你的。」
十二、
在李梅引領下,大魯等七、八條粗糙漢子進入報房衚衕三十五號……
李梅臉色悻悻然,腳下生風……
她撳響子家的門鈴。
十三、
正與少婦打逗嬉鬧的子,聽到鈴聲,不情願地站起身來……
他從窺視孔望了一眼—-
李梅。
子不悅地搖一下頭;他覺得事有蹊蹺,卻又懶於深想,便折身回去,將少婦引入一間儲藏室:「委曲求全吧。」
子打開家門,隱在兩旁的大魯等人一擁而入,高聲叫道:「不許動--!」
大魯左手托著一隻廣口深色玻璃瓶:「別動,小子!這是鏹水,潑你個滿臉花!......」
子大驚失色,惶恐地哀告:「別……別潑……」
大魯揮起右掌,給了子一記不輕不響的耳光……這一伙人齊聲叫好,李梅臉上也露出了解恨的淺笑……
大魯儼然以此地的新主人自居:「二禿,你把著門,別讓閑人進來;長順,你看著電話,別讓丫頭養的往外邊打……哥兒幾個押他進屋,審審這個花流氓……」
子被這夥人族擁著進入卧房。
大魯:「小子,你知罪嗎?!」
他又舉起深色玻璃瓶!
子懾於蠻力,馴服地:「知罪。」
李梅見他此刻如此窩囊,不禁噗嗤一笑;而大魯等人也發出難聽的、滿足的狂笑……
子敏感地發現事件的危險性在笑聲中有所緩解,臉色稍稍放鬆了一些.他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瞬間即逝的凶光---針對本次事件的罪魁禍首李梅……同時又堆起「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假笑,安撫大魯等人:「來了就是朋友嘛,有煙,有酒,隨便用。」
那些粗糙漢子開始自行取用散置於卧房的洋煙洋酒,貪婪地享用著……
子的臉色豁然開朗---他的安全在對方吃吃喝喝中有了保障。
大魯把深色玻璃板放在桌子上。畢竟這是個來自大雜院的年輕人,還不敢過分造次。
李梅的目光在室內掃來掃去,表情複雜……畢竟她昨夜在這裡住宿,她曾是這裡的不宜張揚的女主人.
忽然,李梅的視線落在床頭---醬色封面的通信簿。
李梅心頭掀起醋浪,她一個箭步上前,抓起通訊簿,衝動地叫道:「大魯,看,看這是什麼?!......」
大魯接過來,隨便翻了幾頁,驚呼:「全是女人!好小子,你到底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一揚手,又給子一記清脆的耳光!
子膛目結舌……
醬色封面的通訊簿在幾名粗糙漢子手上傳過來傳過去……彷彿是一顆火種,燃起這些難於覓偶的婚齡青年的怒火!
他們七嘴八舌---
「臭流氓!......」
「打小丫亭的……」
「抽他……」
李梅的聲音尖亢刺耳:「把本子交給公安局!......」她顯然已忘記自己的名字也寫在其中。
大魯將本子收入口袋:「饒不了這小子!」
子面色如紙,眼前出現種種可怕的場面---
一個個名字化做一個個女人……
成群結隊的女人,秩序井然地走入北京市公安局……
他們在預審員的有誘導性的盤問下回答問題、書寫材料、簽名按指……
警車出動……
子被刑警押解著步上刑場……
他變成了一具殭屍!......
子的臉孔因內心恐懼而歪扭,眼光死死盯著大魯的衣袋,冷汗冒了出來……
大魯上來揪著子:「走!去公安局……」
子雙手攀住床沿:「別,別……有事好商量……公了不如私了……」
幾名漢子撲上來推搡著子……但子硬是屹立不動---人在危急關頭力量奇大!
李梅陰沉地微笑著---作為女人,她感到了復仇的快感.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
父靜靜地站在走廊里,手裡提個黑色皮包。
十四、
父如同一尊塑象似的立在那裡---神情肅然,目光疑重……
推搡子的一雙雙大手鬆開了……
他們都知道父----新中國享有盛名的老外交家之一.他的盛名和地位使得大魯一夥的行為不能不有所收斂。
大魯極不自然地乾咳一聲。
子的臉色稍明又暗---父的出現,既解救了燃眉之急,又造成了更尷尬的局面。
李梅臉上掠過一個狠毒的表情……父的高貴氣派使她感自慚形穢:她絕不可能在這個家庭里堂堂正正地佔有一席之地,而只能充當春風一度的過客.
她的心中滋生著惡――用目光指揮著大魯,要他繼續鬧下去……
大魯用手指著子對父道:「你是他爸爸?......」
父冷靜地:「是。」
父的冷靜態度竟然使得大魯做出一個眾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從口袋裡掏出廉價香煙:「您抽支煙?......」
父:「謝謝.我不會吸煙。」然後走進來,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
大魯自己燃起一支香煙,坐在另一個沙發上:「你兒子耍流氓,他劫了我的女朋友……」
父毫無表情地望著李梅,顯然看出她是事件的真正主宰,於是,他操用外交語言說:「作為家長,我向你和你的朋友表示誠摯的歉意。」
子的腰桿不自覺地挺了一下,對於父親的信任感和依賴感油然而生。
父將一張白紙和一支鉛筆推向大魯面前,斯文地:「你們來了,就是客人嘛.請你們幾位把姓名、工作單位寫下來……」
全體---除了父與子---都怔住了,這是極有份量的一著棋。
大魯硬著頭皮答道:「我們這些人是工人、職員、個體戶……」他咬了咬牙,「還有……公安人員。」
父溫和地微笑著,環視眾人:「請問:你們之中哪一位是公安人員?......」
一名粗漢頂撞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父貌似懇切地:「我是革命幹部,我要依靠公安人員……」
靜場。
子嘴角泛起一絲勝利在握的微笑……
父不動聲色地繼續施加壓力:「我和公安局、公安部的領導同志都很熟悉……」
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大魯抓起那個深色玻璃瓶發作了:「他媽的!老傢伙,你倒狂起來了!你瞅瞅這是什麼?......鏹水!潑你個滿臉花!」
子臉色復又得如死灰一般!混身瑟瑟發抖!
他的畫外音(顫抖地):「他會不會潑呢?......我該搶上去和他搏鬥,但是我沒有勇氣呀……」
大魯手執深色玻璃瓶,一步一步地逼近正襟危坐的父……
父斜睨著大魯手中的深色玻璃瓶,面無表情……少傾,他用一種意在求和的軟弱聲調說道:「我是七十歲的人了;對於年輕人,我一向是愛護的……」
大魯厲聲道:「少啰嗦!你兒子耍流氓你還佔著理兒是怎麼著?!......」
父可憐兮兮地:「請你們原諒,他小時候患過大腦炎,有時候行為不很正常……」
子揚了一下眉毛,他驚異於父隨口編造謊言的高超本領。
大魯執著深色玻璃瓶的右手垂下了……
父捉住這一時機,補充道:「我會教育他的,他很怕我……」
李梅第一次開口了:「他連國法都不怕,他會怕你?!......」
父溫善地:「女同學,請你放心,我會教育他的.最近,E國女王訪華,我比較忙,沒想到家裡出了事情……」他含蓄地表白自己崇高的社會地位。
不意,他的話引起李梅更大的反感。
李梅冷冷地:「他有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女人的名字電話!他干這種勾當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兒子這些事情,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