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錢的前世後生 --- 小布人篇

柳錢的前世後生 --- 小布人篇

前記：鄰村社內吹了集合號，一時間江湖風起雲湧，各路藍綠英豪爭寫小布人。恰逢正讀柳錢傳，也就應景杜撰了兩人的前世後生的故事。。。。。。

他走了, 平庸潦倒得像一個碌碌無為的常熟田頭老農. 當年臨水一腳沒跳下去, 我怨他反覆, 譏他無節. 他卻不置可否, 說功名名節是明日黃花. 他已經跳過了, 一旦錯過, 又要歷了千年才找到我. 所以, 今生可不想再跳了,只想相伴到白頭.

20年前那沒跳成水的那一夜, 當他說完這話, 我狂笑不已說, 枉我風塵中, 識了他這麼個假物色, 虛當了這麼個假名士的名頭. 他說, 我總有天會明白他的. 他跟命運的賣魂契上, 在我和俗世功名之間, 他選擇了活下來陪我. 他當時臉突然變得煞白, 手捂著胸口, 曲跪而下.

我一直沒懂, 直到他走時, 拉住我的手說: 我為你跳過的啊. 你還記得那小布人么?

我怔怔地看著他, 那是個夢, 一直伴著我的夢. 他怎麼知道? 他眼中閃過那絲深深的笑意, 竟然那麼熟悉.

夢中, 一個小布人縱身一跳而下, 拿起針, 一針一針地扎向他自己的手臂. 他每扎一次, 我就感到那尖尖的針刺破我的皮膚, 一次次地靠近我的心口. 夢裡, 有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感到胸口悶極了, 沉重極了, 我想喊, 但喊不出, 我拚命地掙扎, 但被緊緊地錮鉗著. 當那巨大的針頭又刺來的時候, 我絕望地把頭扭向一邊, 卻驚訝地看見他也正看著我, 那麼絕望, 卻也那麼溫柔, 他手裡的針尖, 閃著冰冷的藍光, 一絲笑意閃過他的眼角, 他毫不猶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房......

夢中雷聲轟轟, 大雨傾盆，那雙燃燒的眼睛霎那間湮滅。我浮起來, 自由輕鬆地好似一片羽毛. 他跪在那兒, 胸口插著那根奪命的針, 好象在對我說什麼, 但雨聲滂沱, 我聽不見, 只看見他那深深的眼神, 依稀中, 似乎在對我說: 等我......

那個11月的下午, 深秋的虞山清秀可人, 如江南女子初試新衣. 我一身儒巾, 叩開半野堂的大門, 難道也是應了瓶拂因緣么? 那年, 我22歲.

當日履箱相從, 到如今,夢醒身已空. 跳與不跳, 他又一次離我先去，待下次相逢，又是在哪裡輪迴？

 JR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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