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69——真心英雄數曹操

我小時候痴迷於三國故事，最喜歡的人物就是曹操。「或笑張飛胡，或笑鄧艾吃。」其實曹操的性情更加可愛，人生也更為精彩。這裡插一句：八年前易中天先生來加拿大作巡迴講演，到本城是最後一站。偏巧主辦單位驢唇不對馬嘴將兩篇講演的題目放到了同一個話題里。弄的台上易先生沒法子講台下我等沒法子聽。只得草草結束講演以問答形式打磨掉剩下的時間。好在會後購得易先生親筆題名的熱作《易中天：品三國》一書算是對我一個三國迷的半點告慰。

曹操的可愛盡現於「青梅煮酒論英雄」一節。

枝頭的青梅子熟了，曹操派手下的許褚、張遼二將敦請藏在家裡侍弄菜園的劉備來飲酒。興緻昂昂的曹丞相先講了一年前征伐張綉人困馬乏自個馬上揚鞭虛指：「前面有梅林。」——「望梅止渴」故事——興緻烈烈一陣驟雨襲來雨後一道龍掛飛現。丞相看見又點評了一通龍之變化。「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無，可比英雄。」重點終於來了，後面的一篇大論盡顯曹操的英雄本色。

曹操接著問劉備世之英雄為誰。劉大耳朵打哈哈先提淮南的袁術后是「四世三公」的袁紹。袁紹當時雄踞物阜民豐的河北四郡，手下良謀猛將極多，正對曹操集團形成迫在眉睫的軍事壓力。曹操的心理負擔也可想而知。然而曹丞相聽了笑著評價道：「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後頭劉備又提了幾個人名字，曹操直接搖頭按下評語：「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後面大家都知道曹操指了指劉備又自指道「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

曹操高看劉備「世之英雄」未動殺機卻又當面道破恰好印證出曹丞相的真性情。每每到此我都不免感嘆：曹操既不是幾百年世人嘴裡的「奸雄」；也不是易中天先生筆下的「梟雄」；而是真真正正的真心「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