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薄薄的書……
這是一本稍顯生澀、拙撲微露的書……
這是一本經歷了八十載歲月,隨風一道乾裂的書……
我讀了很久很久。
叫「小女人」或者「小婦人」的書有很多,名頭最響的當屬簡 ▪ 奧斯丁的那本《小婦人》了。今天的美洲過客在踏上陌生新鮮的中國之前會暫時放下簡
▪ 奧斯丁,轉而尋覓似曾相識的舊日微言來延燒舊夢:一個是賽珍珠的《大地》,另一個就是格萊德絲 ▪ 奧沃德的《小女人》。
缺乏宗教信仰是大陸生活帶給我的精神烙印。透過無色少光的眼神我審視大地,格萊德絲 ▪ 奧沃德,這位在中國的大山裡生活了若干年,英國的小女人「艾偉德」,令我深深地迷失了我自己。
幾個月的勞動所得換回一張從英國利物浦經由西伯利亞大鐵路連接中國天津的火車票。一貧如洗的英倫女傭格萊德絲 ▪ 奧沃德最終到達的竟然是陌生而古老的中國山西省——一個名叫YANGCHEN的小地方——一間為跨省的馬幫趕腳人預備,幾乎要坍塌的廉價客棧。
我無法妄議格萊德絲 ▪ 奧沃德執著的上帝是什麼,也無法責備她倔強偏執的性格,更不能見疑作為一個「人」她內心的動機和精神原點起自哪裡。驢背上挨家挨戶,忠實地執行民國政府的政令:勒令婦女們放開纏裹了一千年的「三寸金蓮」……在逃往村外的荒地里,身邊呼嘯飛過來的是日本兵的子彈……隨時隨地長時間的祈禱……超過二十七個晝夜,將一百多位三至十六歲無衣無食的中國孩童由戰火紛飛的前線帶至敵後的陝西扶風……此行作為,究竟驗證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