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59——唐浩明妙筆接楊度

「曠代逸才」四個字非同凡響。是袁世凱提給楊度的。大總統在咽氣前拼盡全身氣力大叫一聲「他害了我……」這個「他」不是指北洋三傑的虎頭段祺瑞，而是指近代史上攪起驚天風雷的一代人傑——楊度。三湘士子楊度（字皙子）生前疊遭國人毀罵抱憾而終，追溯華夏的歷史這等事兒屢見不鮮，近的讓人連想起耄耋之年垂垂待斃的大明權臣嚴嵩，連好友梁啟超都不放過他，一度斥其為「嬖人」。今我觀楊度，仰之思之嘆之惜之，經緯才千秋業終難抵南柯夢一場。

關鍵時點楊度在君憲、民憲之間搖擺。其實么袁氏父子真正關心的是政體，關國體什麼鳥事？只可惜芸芸眾生留給君憲、民憲的機會太少，時間太短，結果催逼出現下這麼個不倫不類的怪胎。

「中國必不亡。舊法可損益，必不可叛。」嚴修先生的話大底暗合當前某些人的心思。而另一位嚴先生復的警示，「華風之弊，八字盡之：始於作偽，終於無恥。」就未必聽的進去。當權的就這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相比之下楊度「寧可少與，不可欺民。」要仁慈寬厚的多。

離開楊氏我覺著饒有趣味的人非袁大總統莫屬。戊戌年譚嗣同深夜造訪一席慷慨激昂莫不成袁慰廷真能「殺榮祿圍頤和園」改變了歷史進程？他能做的恐怕也只有提溜著雉雞翎子跑到主子腳趾頭跟前喊報告。請不要忘記幾年後催逼孤兒寡母終結大清帝祚的人也是他袁宮保，今天正陽門早改喚了新華門，門裡的過客有沒有袁項城當年的胸襟和雅量卻是個大問題。

「中華要滅亡，湖南人先死絕。」話是楊度說的。哈哈，天下的湖南人，死絕了么？

楊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