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討論人性論和階級論的書。
打開扉頁問題跳出來: 人,五六七八十年代的中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人啊,人!》曝光了一群中國知識分子,在歷經了五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政治運動蹂躪之後,擁著殘缺不全的身體,撐著凌亂紛雜的內心,瞳孔中冒著藍光,鼻翼里喘著粗氣,推來搡去潮水般涌至讀者的面前,敘述起作為人他們所受的不同遭遇……
戴厚英對於今天的讀者來說過於陌生。一九九六年八月她橫死於上海寓所。消息傳出震驚了整個中國文壇。國人在唏噓之餘四處搜尋她的代表作——《詩人之死》和《人啊,人!》。塵封太久鮮有存書現世!《人啊,人!》一九八零年首發,出的曲折,出版后在大陸引發強烈反響。
戴厚英就是一個典型例子。由痴迷政治鬥爭和群眾運動,瘋狂熱愛某些人口中革命事業的造反派,到經由人類情感的涓涓細流洗刷,蛻變為從容駕馭精神狂躁病的康復者;由登峰造極上海市文化系統造反派頭頭之一,無產階級階級論的狂熱崇拜者,到眼中有愛,心中有情,愛恨情仇錯綜複雜,因為愛人自殺而深受靈魂震撼的獨醒者;從作者本人身上,世人看到太多的癲狂和畸變。作為讀者,我想給所有經歷過那些年代的倖存者加一註腳:等等看,時間會給出最明確的答案。
何荊夫和孫悅的愛情無疑是小說最打動人的地方。十幾年顛沛流離的生活造就了何荊夫更為堅定的共產主義信念。而孫悅呢,原本相信的,整個來了個大顛倒。曾經無可置疑板上釘釘的東西,正翻過臉無情地扇她的耳光。加上幾個上躥下跳的慵懶人,合上書濃烈的諷刺意味迎面撲來。
人,端視身上的人性良知,把獸性貪慾退下去。我想,這是本書告訴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