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如是說(九)
作者:病枕軛
「啪」一聲輕響,一滴咖啡濺落在面前的杯中,激起朵細小的漣漪……多久了呢?幾天幾周?還是……還是幾小時?嗯?暗香?令我牽腸掛肚的女人,你,你究竟在何方呢?悠然地嘆一口氣,夏清輕輕擱下手中的勺,他的心情隨著杯中的咖啡一道變得渾濁暗淡起來。窗外陣陣清風拂過,桃樹枝杈上的花瓣翩翩而下,望著空中旋轉飛舞的花雨掠過窗欞,夏清的心也變得起伏不定:真是好春光呢!腦中掠過一星胡思亂想……可是,暗香,我的愛人,你,究竟在哪里呢?
像是二十五年前一段舊事。那時候他們都年輕。暗香呢,是西域白頭山崑崙派耆耄老祖五十歲上得的掌上明珠。夏清呢,是五嶽華山派「清」字輩座下的小九弟子。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正邪不同路。可說起來奇怪,暗香陰差陽錯偏偏成了華山弟子!華山派自詡正宗八大名門,師傅「雁過留痕」江陽子曾嚴令本派弟子不得與江湖黑白二道人士來往。可事不湊巧,前不久江湖傳聞武當派張真人失卻鎮山之寶《葵花探陰》真經。一時之間天下震動,謠言蜂起。西決峰上江陽子著實為此事煩惱。他急令愛徒「華陰一子劍畫」夏清與女弟子暗香下山速速打探消息。
兩人離山日久,見一處山陰背陽之地。遠遠谷口處山石上刻著「謝家堡」三個大字。近了但見山路崎嶇,兩廂雪峰聳立、千丈萬仞;崇山碧翠間澗水淙淙。二人小心翼翼並轡而行。
「師妹」
「嗯?」
「你覺不覺著此庄有些蹊蹺?」
「有何不妥之處?」
「謝家堡?謝家堡?像是那裡聽過!」夏清喃喃自語。
「我也覺著奇怪……」
「我只是猜測,前番路人俱傳此庄與鸚鵡螺化石有關……剛剛那樵夫……?」
「你的意思是?」
「我見他雙睛暴突,十指竹節露骨,神情漂移,目光閃爍。不像山野化外之人。倒像是絕世高手……」
「哈哈……」話音未落,山谷中驀然響起長笑不止!「娃娃們,來的正好!」
猛然間風沙驟起,一股雄渾純剛勁力倏然而至。「不好!」夏清大叫一聲,身子已然離了鞍橋縱起一丈有餘。手中陰陽兩儀君子劍業已出鞘,鋒走龍蛇,哧……哧……哧……哧哧……劍氣掌力破空之聲山谷激蕩回聲不止。來不及細想,暗香背後骷髏精鋼判官筆伴隨十成勁力啷噹而出。「啪」一聲爆響,判官筆激蕩而回幾近離手。身子一歪暗香急施一招華山絕技「會筆走雲霄」斜縱而出。「師妹!」夏清眼見心憂師妹受傷。「叱」一聲低吟,雙肩齊抖凌空擰轉腰踝,一招「大漠孤煙臨轉風」直刺老者肋下「帶脈穴」。那老者卻似渾然不知,劍鋒將至,突見他雙腿微曲,全身骨節噼噼啪啪連連爆響,左肩少陳,右肘橫帶。右掌似掌似拳半空中化了個圓,
斜斜伸出兩指徑直來抓劍身。夏清眼見不由大驚!心急生靈念,連忙轉刺為挑一招「乾坤日月東流水」回身急撩老者肩窩「肩前穴」。說時遲那是快,但見一股排山倒海剛猛勁力千里急至。「轟」地一聲巨響,隔空飛來一物竟與那肉掌相交!塵埃散盡面前多了一人。卻見他濃眉闊額,身板虯節雙臂墳凸,手提一物冷冰冰華玲玲作響。
「何人阻某好事?!」老者緩緩地掃了來者一眼,冷冷嗓音震得樹葉刷刷直響。
「前輩可是瓊花索命島主,人稱笑笑生關廣第關大俠的師弟,江湖聞名『大漠龍爪手』的關海驚,關老前輩?」
「小子何人。如何認得在下?」老者的語調仍舊冰冷刺骨。
「哦?!你手中之物可是威震遼東的『鐵球扇』?那你是蝴蝶門下的『鐵球無敵魔鬼鏈』周三畏了?」老者微感訝異。
「過獎。正是在下」
「你是來淌渾水?」
「不知前輩所為何事,要難為兩個華山小輩?」
「想知么?」
「願聞其詳!」
「好吧,聽著……」話音未落,飛沙走石,狂風又起。周三畏、夏清、暗香三人忙運十成內力準備接招,突然間那老者凌空直挺挺翻一個跟頭,斜縱而出。只見他身形塵埃中落定,掌力瞬間化為無形,眼睛卻直愣愣瞅著暗香腰間皮囊,嘴角一撇輕輕發出咿呀一聲!
「女娃娃,你與那鸚鵡螺化石,是何干係?」
「什麼……」幾個人聽來不免發愣。
突然間沙石狂舞,幾人均睜不開眼。待得風平浪靜,勁力稍歇,夏清突然間發覺——身旁的暗香,已經了無蹤跡!!
「告訴華山江老鬼……想討回女娃娃……謝家堡某家便是……」山谷中回蕩起老者瞬間即逝的聲音。
坐在ROSA GALLICA與暗香第一次見面的那張餐桌前,夏清痴痴地發獃。電話那頭仍舊嘟嘟嘟嘟的盲音。唉......連電話都銷號了?想起暗香再一次神秘失蹤,他的心情開始如井繩般七上八下。咄咄怪事哉?!難道,難道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又要重演??想至此一節,他的心抽搐般悸動起來,暗香啊暗香、求求你,快點回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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